巨力顺着手臂涌来,蚀心魔剑险些脱手飞出,他踉跄着后退三步,手臂上的魔纹突然黯淡下去,嘴角溢出的血变成了纯黑的颜色。
“噗通”一声,他单膝跪在地上,蚀心魔剑拄着碎石,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狂风吹起他汗湿的头发,露出那张被魔纹爬满的脸,瞳孔里的青光忽明忽灭,像风中残烛。
“我只是不想杀你。”云澈站在他面前,青禾剑的剑尖斜指地面,一滴血顺着剑刃滑落,砸在沈砚脚边的碎石上。那是刚才被魔剑擦伤时流的血,此刻已被魔气染成了暗紫色。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目光扫过沈砚脖颈上蔓延的魔纹——那些纹路已经开始发烫,像烙铁般灼烧着皮肤,“你看你现在的样子,魔气快攻心脉了。放弃吧,沈砚,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
“死?”沈砚缓缓抬起头,手背胡乱地抹了把嘴角的黑血,却越抹越脏。他看着云澈,突然笑了,笑得肩膀不停颤抖,眼泪混着血从眼角滚落,在脸颊上冲出两道浅痕。
“我早就该死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像惊雷般炸在云澈耳边,“在我把青禾修真院的保送名额塞给你那天,就该死了!”
云澈如遭雷击,猛地僵在原地。
青禾修真院的保送名额
那段记忆像被尘封的酒坛,猛地被砸开,呛人的酸楚瞬间淹没了他。
一年前的顺文聚后院,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沈砚把那张烫金的通知书塞进他手里,手心全是汗。“我爹娘不让我去,”他挠着头,笑得有些腼腆,“说离家太远。你拿着吧,你的武道练得比我好,去了那边肯定能有大出息。”
那时的沈砚,眼睛亮得像星星,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灵麦糕,见他推辞,硬塞进他嘴里,麦香混着少年的体温,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后来他才从沈砚家的父母嘴里得知,沈砚的爹娘早在他入学院那年就让他自己抉择了。所谓的“不让去”,不过是怕他为难编的谎话。那天晚上,沈砚在后山的老槐树下坐了一夜,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一步步往上爬吗?”沈砚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恨意,“看着你被长老们围着夸,看着你搬进内门的竹楼,看着你连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怜悯我告诉你,每次见你一次,我就恨不得把那块黑色晶石狠狠砸在你脸上!”
他猛地抓起蚀心魔剑,挣扎着站起来,身上的魔气突然疯狂涌动,紫火竟凝成了一张扭曲的人脸,对着云澈发出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