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韩瑷一家都歇在赵府,次日清晨,韩瑷和赵持满便一起朝着终南山而行。
来到山脚,弃车步行,韩瑷瞧见终南山的变化,心中也充满感慨。
两人很快在半山腰找到了白隐寺,跟着一名引客僧,来到长孙无忌的大禅房。
来到门外时,韩瑷便让引客僧去了,脸上现出激动之色,深吸一口气,上前去敲门。
“吱呀”一声,长孙无忌从里面拉开了大门,当他瞧见韩瑷后,一向镇静的面容也掩不住喜色。
“长孙公,多年不见,您还好吗?”韩瑷双目赤红,忍不住感叹道。
长孙无忌握住他的手,感慨道:“好!好!唉,韩瑷兄,这才几年啊,你头发怎么都白成这样?”
韩瑷苦笑道:“刚离京的那会,晚上夜夜睡不着觉,不知不觉,头发就都白了,不过也算熬过来了,只要知道您在京中无事,我们在外面的人,心中才能踏实呀!”
长孙无忌听了此话,老泪纵横。
他自然明白韩瑷在怕什么,也明白韩瑷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远在京外,很难知道长安城的形势,虽然偶尔也和自己通信,但局势变化,很难用言语尽述。
韩瑷等人恐怕一直都在担心武皇后秋后算账,怂恿皇帝,赐死他们。
长孙无忌则是他们最后的护盾,只要长孙无忌不死,他们也是安全的。
倘若长孙无忌出了事,那便是一个信号,韩瑷等人也不会再心存幻想,肯定都会选择自尽。
长孙无忌一手拉着韩瑷,一手拉着赵持满,进入屋中,亲自给他们泡茶,显得非常欢喜。
赵持满瞧见他如此欢迎访客,心中充满惭愧。
老友相见,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长孙无忌和韩瑷从离开长安说起,你一言我一语,浑然忘了时间,说的口干舌燥,声音嘶哑。
赵持满便在一旁为两位长者倒茶,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倾听。
长孙无忌对那帮老友都很关切,每个被贬出长安的人,他都要问一遍。
韩瑷忽然笑道:“对了,去年有个人忽然来找我,你猜是谁?”
长孙无忌问:“褚遂良?”
韩瑷瞪眼道:“这你也能猜到,他是不是给你写信了?”
长孙无忌笑道:“他并未给我写信,不过那帮老友你已经都提过,只有褚遂良没有提,所以我才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