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缕音波探针并未射向留声机虚影,也没有射向墙壁。
它如同拥有生命的水蛇,在拥挤的客厅里极其灵活地、无声无息地游走穿梭!贴着油腻的地板,绕过翻倒的矮凳,钻过沙发底下的缝隙
秦无涯闭上了眼睛。
他整个人瞬间进入一种极其专注、近乎“入定”的状态。
抱着琵琶的手臂稳如磐石,只有那只刚刚拨弦的右手,五指虚悬在琵琶面板上方半寸之处,指尖如同抚摸着无形的琴弦,极其细微地、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频率,轻轻颤动、轮拂、勾挑。
每一次指尖的虚按或轻拂,都仿佛在拨动空气中无形的丝线,调整着那缕音波探针的轨迹和探测方式。
他的耳廓,在昏暗的光线下,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幅度,极其细微地、高频地翕动着。
如同最精密的声纳接收器,捕捉着音波探针反馈回来的、超越物理听觉范畴的每一丝细微信息。
时间仿佛被拉长。
客厅里只剩下林母压抑的抽气声和我们自己的呼吸。
角落的留声机虚影似乎也暂时蛰伏,只是那黑洞洞的喇叭口依旧如同深渊之眼,冰冷地注视着。
秦无涯的眉头越皱越紧,虚悬的指尖颤动得越来越快。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快速解读着那些无形的反馈:
“怨气粘稠像陈年的老醋不,更厚像发酵的烂泥”
“声音困住了被压缩挤压扭曲”
“不对有东西在下面在‘吃’”
“罐子一个塞满了怨声棉絮还在不断膨胀快要炸开的罐子!”
他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总是带着三分懒散七分戏谑的桃花眼里,此刻精光暴射,如同划破黑夜的闪电!
所有的散漫和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冰冷的洞察和精准的锁定!
虚悬的右手五指猛地收拢,如同抓住了空气中无形的丝线!
那缕游弋的音波探针瞬间被强行收回,消散于无形。
他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穿透了客厅的昏暗,穿透了脚下油腻的地板,精准无比地钉在了客厅与厨房交界处、一块颜色略深、边缘带着细微龟裂痕迹的地砖缝隙上!
“源头——在地下!”秦无涯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打破了客厅的死寂。
他抱着琵琶的手臂纹丝不动,抬起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