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毫无防备的精神上。
他单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枯叶。
头颅几乎要埋进胸口,肩膀剧烈地起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哽咽。
通灵瞳的视界,如同最冷酷的镜头,精准地捕捉着这一切。
在沈墨无声承受着这语言暴力的凌迟时,在柳眉的刻薄恶语如同实质的污秽墨汁泼洒而出时——
那台放置在书桌一角的、造型华丽的蜡筒留声机,正对着柳眉的方向!
它那黄铜的喇叭口,在台灯惨淡的光线下,幽暗地闪烁着!
一股肉眼不可见、但在通灵瞳视界中却无比清晰的暗色涡流,正以喇叭口为中心无声地旋转、扩张!
柳眉喷吐出的每一句恶语,每一个充满鄙夷和愤怒的字眼,都在离口的瞬间,被这股无形的暗色涡流牢牢攫取!
那些饱含精神污染的“声之墨”,如同被强力磁铁吸引的铁屑,一丝不漏地、源源不断地被吸入那黑洞洞的喇叭口深处!
留声机在贪婪地吞噬着。
随着柳眉的咒骂越来越恶毒,越来越密集,那黄铜喇叭口边缘的幽光似乎也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冰冷,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扭曲的满足感。
沈墨的颤抖越来越剧烈。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原本清秀、如今却苍白憔悴、布满泪痕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想为自己辩解,想祈求一点点的理解哪怕只是一点点。
然而,柳眉看到他这副懦弱哀求的模样,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刻薄的脸上反而浮现出更加浓烈的鄙夷和厌烦。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猛地直起身,后退一步,用手中一方绣着金线的丝绸手帕,嫌恶地擦了擦刚才几乎碰到沈墨脸颊的空气。
“收起你那副死样子!看着就让人反胃!”她尖利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厌恶,“废物就是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当初要不是我爹看你识几个字哼!我柳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最后这句怨毒的诅咒,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墨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绝望彻底吞噬了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
那无声的哽咽卡在喉咙深处,变成了无声的窒息。
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辩解、所有的卑微祈求,都在柳眉这彻底否定他人格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