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多,龙门口已经聚集二十余名,都是三五一群地议论着。
有人如沐春风地笑着:“竟然是子贡问政,背高头讲章的时候,重点看了这里,题目太简单,这场考试是稳了。”
也有人略显忐忑,“题目简单,要答得出彩,难度更高了。何况主考官是张大人,能教世子读书认字,那眼光得多高啊,我有些担心”
此外,还有一些紧张地浑身都发抖的人,他们似乎已经提前预知了结果。
这时,一个同在东流书院读书的学子走到汤显祖面前,“海若,你考得如何?这次府考,大家都盼着你摘得头首呢,出来这么早,十拿九稳了吧?”
汤显祖不经意地扫了眼于可远,声音很低沉,“张太岳出的考题,考核标准在他那里,能不能过我也说不好。你呢?”
那人轻叹一声,“和你一样。越是简单的题目,出彩就越难,上限就那么高,这次府考近千学子啊,谁没复习过子贡问正?就算照着拟写,也能得个高分。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
其实这话说得没错。正因为题目太简单,大家都能写出高分的八股文,但主考官审批的时候,不可能让这上千名考生都通过,往往会择优录取,录取人数基本在那个范围。
在这种情况下,越有学识的学子越没有把握,根本没办法通过这个题目拉开与普通学子的距离。这就和考题是“1+1?”类似。
另一个考生走过来,问:“海若,你怎么破题的?”
汤显祖沉吟了一会,“国富民强,民无信不立。代圣人立言,破题的开口没有发挥空间,只能这样破了。”
“所以,要想出彩,只能从后面延展开,我列举了陆游的病起书怀,还有戴叔伦的塞上曲二首,感觉有些偏题,还不如只论题首呢。”那人有些沮丧。
先头那人道:“我没敢旁征博引,也没敢拆开题目。就论的本题。”
汤显祖点点头,“不能延伸题目,若字迹工整,文思通透,审题、构思和行文结构无可挑剔,就算不能中头筹,通过还是没问题的。府考争的无非是院试资格,第几名无关紧要。”
“所以,你也没拆题?”
两人都很惊讶。
“嗯。”
汤显祖脸有些红,他确实谨慎,也过于守成了些。他不由想到当初在邹平会讲时,被于可远驳斥成那样,也是因为过于谨慎保守。但他觉得求稳没错,这也是他始终无法原谅于可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