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用。”
邓氏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些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得到的很少,可是其实,我们拥有的真的不多。
应天府离绩溪县还有些距离,高邦媛在心里盘算着,至少要大半日的功夫,天黑能到。
因秉烛夜谈,熬了个大夜,于可远正躺在马车壁上睡着,有憨憨的呼声。
三人都静静地望着他。
这个家中唯一的顶梁柱,既支撑起这个家,也成为家中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姐姐,你读的书多,能给我讲讲列女传吗?”阿福忽然问道。
高邦媛怔了一下,从阿福的眼底看出一抹决绝和毅然,她心头大震。
或许长久以来,他们都忽视了阿福的感受。她毕竟是个小孩子,经历的多了,大家便都将她同大人一般对待,她承受得并不比任何人少。
如今婚姻大事压在头顶,有她想寻求的,也有她想拒绝的,但万事由人不由己,在权势面前,一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夏侯令女的故事,你听过吗?”
阿福摇摇头。
“三国时候,夏侯兄弟追随曹操南征北战,因夏侯家族曹操的祖姓,夏侯家族便成为那时候的名门望族。夏侯令女贵族出身,但为了巩固夏侯家的地位,便嫁给曹爽的堂弟曹文叔。奈何夏侯令女红颜薄命,曹文叔英年早逝,夏侯令女成了寡妇。当时很多人为她说媒”
高邦媛抬头看着阿福,见阿福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尤其听到说媒二字,眼睛愈发明亮起来。
高邦媛接着道:“为拒绝旁人说媒,夏侯令女便将自己的双耳割了下来,以表此生不再改嫁的决心。但夏侯家族不忍心令女守寡,尤其后来曹爽垮台,为摆脱和曹爽之间的瓜葛,便将夏侯令女抢了回来。夏侯令女为保全贞洁,不为娘家人左右,把自己的鼻子也割下来了。娘家这才无计可施,夏侯令女得以继续在曹家守节。”
话音落下,邓氏尤为紧张地望向阿福。
阿福笑了笑,“真是个贞烈女子。姐姐以为,她做得对吗?”
高邦媛沉默了一下,“生当同衾,死当同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也曾向往。但阿福,你真愿意做这样一个只在男人背后默默付出的妻子吗?你的荣辱,你的兴衰,你的喜怒哀乐,全凭旁人做主,乃至最后的生死,也要被世俗流言强迫”
这话多少有些离经叛道,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