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更加苍白。作为在蛮荒星球见过无数生死的“原人”,他见过血肉横飞的战场,见过被野兽啃食的残骸,见过生态灾难后的荒芜,但从未见过如此格式化的死亡。这比血腥的厮杀更加令人不适,因为它彻底抹杀了生命存在过的一切柔软、温度和变化,只留下这冰冷、坚硬、丑陋的“完美”形态——仿佛生命从未有过意义,最终都只是变成水晶摆件的原材料。
“它们还保持着最后的动作”拓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这不是自然死亡,是瞬间的定格。像是时间被一刀切断了。”
艾拉的精神投影站在屏幕前,身体颤抖得几乎无法维持形态,边缘的绿光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她“看”着那些同胞的“雕像”,八条感知触须不受控制地剧烈摆动,试图捕捉哪怕一丝熟悉的意识波动——是童年玩伴的笑声?是长老们温和的教诲?还是灾难来临时的呐喊?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彻底的、空洞的、拒绝一切的虚无。她的精神触须如同碰触到绝对零度的冰墙,每一次探测都被瞬间弹回,甚至感到一种灼烧般的疼痛。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她发出破碎的呓语,精神感应中充满了无法接受的恐慌和否认,“盖亚之网我们的意识链接应该还有残留就算身体硅化,意识也该以数据形态保存下来”她不愿意相信,亿万同胞连同他们构建的意识网络,就这样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摆设,连一点数据碎片都没留下。
侦察小队队长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用通讯器对队员们下令:“分散侦查,半径五十米,记录雕像形态和分布。不要触碰任何东西,保持安全距离。”他自己则握紧了腰间的武器,慢慢靠近一尊倒在街角、似乎是想寻求庇护的较小共生体雕像。那雕像的姿态充满了无助,身体紧紧贴着一栋硅化建筑的墙壁,一条手臂向前伸展,仿佛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透明的脸上凝固着孩童般的茫然和恐惧。
通过队员头盔摄像头传来的特写画面,舰桥上的人们能清晰地看到雕像表面的每一个细节:光滑如镜的硅质表面,没有任何生命应有的毛孔或纹理;内部的絮状沉淀如同悬浮的灰尘,在光线中缓缓移动;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是两个深邃的空洞,反射着灰白的天光,显得格外诡异。这哪里是生命的遗迹,分明是一件流水线生产出的劣质工艺品,却被强行赋予了生命最后的姿态,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讽刺。
拓盯着屏幕上那尊孩童雕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想起了乐土环带那些在生态灾难中失去家园的孩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