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记忆:母星的森林在熵噬病中迅速枯萎,她的导师抱着一棵千年古树,眼睁睁看着树皮从深绿变成灰褐,最后化作粉末。
“这些场景是‘源流’的清除案例?”艾拉的声音带着颤抖,暖绿色的光雾开始不稳定,“我母星的熵噬病就是最后一种?”
“是的。”磐石的银色框架锁定在逆向演化的场景上,旁边弹出一组数据,“熵噬病本质是‘源流’释放的‘生态逆转因子’,针对高度依赖生态能量网络的文明——通过破坏生物大分子的有序结构,强制降低文明对‘有序能量’的消耗,属于特化型清除手段。”
“特化型也就是说,还有其他手段?”舰长的意识接入协同网络,他的光带是沉稳的深灰色,像一块压舱石。当他看到某个文明被黑洞吞噬的场景时,光带突然收缩了一下——那场景让他想起“彼岸号”出发前,观测到的某颗恒星的异常坍缩,当时所有探测器都没传回任何数据,现在想来,或许是被“源流”彻底清除了。
“已识别三种清除手段:黑洞湮灭(针对高能量消耗文明)、意识崩解(针对高意识活动文明)、生态逆转(针对高生态依赖文明)。”磐石的电子音没有起伏,却让意识海的温度骤然下降,“核心逻辑一致:清除对宇宙熵增平衡造成‘异常扰动’的文明——即‘癌细胞’。”
“癌细胞”三个字像三颗冰锥,扎进每个人的意识里。
艾拉的精神触角猛地缩回,暖绿色的光雾瞬间黯淡。她想起母星的孩子们,他们在熵噬病爆发时,还在田野里追着蝴蝶跑,可短短三天,蝴蝶就变成了蛆虫,田野变成了荒漠。“我们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想探索宇宙这也算是‘异常扰动’吗?”她的意识波动带着绝望,“宇宙的平衡,就一定要用文明的毁灭来维持?”
拓的光带轻轻靠过来,包裹住艾拉的光雾。他的感知里传来一段温暖的记忆:星尘曾在深夜的主控室里,教他算星轨坐标,当时星尘指着屏幕上的某颗恒星说:“宇宙不是冷漠的,它只是有自己的规则——但规则是人定的,也能被人改变。”“星尘说得对。”拓的意识波动坚定起来,“我们不是癌细胞,我们只是在寻找不破坏平衡的生存方式。”
舰长的深灰色光带缓缓移动到意识海中央,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继续解读,我们需要知道‘源流’的触发条件、清除周期还有,有没有对抗的可能。”
“解读进度48%发现‘源流’运行异常参数。”磐石的银色框架突然闪烁起来,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