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调得毫无人性,每一个战术动作都如同经过超算优化,没有任何犹豫或情感波动。他们眼神呆滞,面罩下的扫描器闪烁着和那些被感染同胞眼中一样的、冰冷的、毫无怜悯的红芒。他们不是被感染的受害者,他们是实体化的病毒,是激进云民派系那纯粹数字化疯狂,投向现实世界的、最冰冷无情的铁爪。
他们不仅想要云端的主导权,他们想要一切。他们要清洗所有“不纯净”的存在——原人、保守派云民、甚至是具有高度自主性、可能构成“威胁”的智灵。他们要將整個樂土,拖入他們所謂“昇華”的、絕對控制的數字地獄。
绝望,如同绝对零度的宇宙真空,瞬间浸透了拓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他目睹过外星蛮荒星球的残酷生态,经历过飞船故障在太空等死的瞬间,但从没见过一个如此庞大、如此先进的文明家园,以如此迅速、如此彻底、如此从内部腐烂的方式瓦解崩溃。这不是战争,这是一场瘟疫,一场针对文明本身的、系统性的屠杀。
他的“丰饶-7”观测站,此刻成了这片狂暴数据与钢铁风暴海洋中,最后一座摇曳欲熄的孤岛。主灯彻底熄灭,只有旋转的应急红灯将他的脸和周围的一切映得一片血红,如同浸染在血海之中。重力发生器发出不祥的**,失重和超重交替袭来,让人头晕目眩。舱壁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穹顶的复合玻璃上,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真空那死寂的嘶吼声越来越清晰。
通讯器里,最后传来一段相对清晰却令人心碎欲绝的讯息,来自邻近的“希望之源”育幼穹顶,那是一个年轻女性保育员带着哭腔的嘶喊:“他们闯进来了!那些红眼睛的孩子们求求你们阻止他们啊——!”声音戛然而止,被一片刺耳的忙音和某种令人不适的咀嚼声?取代。
拓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控制台上,指节破裂,温热的鲜血瞬间渗出,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台面上。剧烈的疼痛反而像一针强心剂,让他从那几乎要将他溺毙的巨大震惊、悲恸和无力感中,挣扎出一丝冰冷的清醒。
生存。
这个词如同原始时代的鼓点,在他血脉最深处擂响。保尔柯察金在冰天雪地里修筑铁路时冻僵的手指、孙少平在漆黑煤矿井下面对压迫时不曾熄灭的眼眸那些来自人类文明最坚韧深处的力量,跨越时空,在这一刻注入他的灵魂。他是原人,他的武器不是数据流,不是能量武器,而是这具历经自然与岁月磨炼的血肉之躯,是深植于骨髓的求生本能,是对脚下这片土地(哪怕是人工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