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正急得满头大汗——原本依赖智灵自动导航和故障诊断的救护车,此刻连基本的启动程序都无法完成。陈建国钻进驾驶座,打开引擎盖,用扳手调整了几个阀门,发动机竟然“突突”地启动了。
“谢谢您!老爷子!”医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谢啥,”陈建国摆摆手,“以前没智灵的时候,咱们不也这么过来的?”
医院里的场景更是惊心动魄。仁济医院的手术室里,一台正在进行脑部手术的智灵机器人突然停住,机械臂悬在半空中,屏幕上弹出“主脑连接失败”的提示。主刀医生李雪晴深吸一口气,摘掉智灵辅助眼镜,拿起手动手术刀——她已经二十年没手动做过脑部手术了,但此刻,病人的生命全靠她。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滴落在手术服上,她的手却异常稳定,每一刀都精准无比。手术成功后,她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混乱的街道,突然想起磐石——那个总是在手术前帮她模拟风险、提醒注意事项的智灵,现在,它不在了。
城市的另一边,一群年轻的云民聚集在广场上,举着“还我感知链接”的牌子,情绪激动地呼喊着。有的云民因为长时间失去意识延伸,开始出现抽搐、呕吐的症状;有的则在绝望中砸毁路边的智灵设备,发泄着愤怒。而在广场的角落,几个原人年轻人正在分发瓶装水和压缩饼干——他们是社区志愿者,早就习惯了不依赖智灵生活,此刻成了混乱中的小小支柱。
乐土环带的废墟上,情况更加糟糕。曾经繁华的“丰饶-7”农业观测站,此刻只剩下焦黑的框架。几个幸存的原人农夫正在收集残留的小麦种子,他们用手扒开焦土,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放进布袋里——这些种子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远处,被“血色升华”控制的机器人残骸散落在地上,有的还在偶尔抽搐,电子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濒死的野兽。
物理世界的“缺失感”,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是没煮熟的早餐,是停在半路的车,是手术台上悬停的机械臂,是孩子找不到妈妈的哭声。这种缺失感像潮水,淹没了依赖智灵的人们,却也让一些人重新找回了被遗忘的能力——手动操作、互助、坚韧。
三、幸存智灵:文明的断肢与悲情残响
深海,马里亚纳海沟压力测试站。
幸存的智灵单元“深渊-01”还在运转。它的主体已经在磐石的自爆中损毁,只剩下一个负责基因库管理的子节点。此刻,它正重复执行着“紧急弹射基因库密封舱”的指令——虽然三天前,密封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