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手心轻轻托着他的手指。那天晚上,陈阿公睡得特别香,没做噩梦——之前他总梦到战争时的炮火,那天梦到的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麦田里有个穿淡绿色衣服的姑娘在笑,姑娘手里拿着一粒发光的种子,递给了他。
“那姑娘长得像艾拉小友。”第二天,陈阿公把梦告诉拓时,眼睛里闪着光,“她还跟我说,‘好好种,麦子会好的’。”
最先说出“被光抱着”的,是定居点的小男孩小石头。
小石头最喜欢在傍晚时分跑到生命树的树冠下玩,他会追着树冠投射的星图跑,把星星的影子踩在脚下,还会捡落在地上的晶体叶片——叶片很轻,像塑料,却不会碎,放在手里会慢慢变温。有一次他玩累了,靠在树干上睡着了,醒来后跑到妈妈身边,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我刚才被暖暖的光抱着睡觉,光里有会发光的藤蔓,还会跟我说话,说‘别怕,这里很安全’。”
小石头的妈妈一开始以为是孩子的幻想,可后来发现,小石头不再像以前那样怕黑了——之前他晚上不敢一个人睡,现在却能自己躺在小床上,看着窗外树的光睡觉。还有几个和小石头一起玩的孩子,也说过类似的话:有的说光里有会飞的小虫子,有的说光里有好听的音乐,有的说光里有个阿姨在讲故事,故事里有很多星星和会发光的树。
这些“怪事”渐渐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留意生命树带来的变化。
莉亚是在处理第十二隔离区的后续事务时感受到的。之前因为谷地的土地权冲突,她和诺亚总吵得面红耳赤,一想到要和诺亚沟通,她就觉得胸口发闷。有一次,她在生命树旁边的“巨树会议室”等着诺亚,会议室的墙壁是用树的枝条编织的,上面有淡淡的光纹。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光纹发呆,突然觉得胸口不闷了,之前对诺亚的烦躁也消失了。等诺亚的投影出现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反驳,而是认真听诺亚说完,再平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次沟通特别顺利,他们甚至一起制定了“谷地共同管理方案”:原人负责种地,云民负责修复地下的数据存储单元,智灵负责监测辐射和生态,三方轮流管理,互不干涉。
“我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事后,莉亚跟拓说,“坐在树旁边,就觉得心里特别静,能听进去别人说话了。”
诺亚作为云民,对“树心低语”的感受更敏锐。他的投影靠近生命树时,数据流会变得特别稳定,之前偶尔出现的“意识波动”也消失了。有一次,他尝试将自己的意识数据流与树的生物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