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晨,晨露还没从玉米叶上褪去,阳光透过生命树的晶体叶片,洒在试验田上,把谷穗染成了金红色。风是凉的,带着刚成熟的麦子特有的清甜,吸进鼻腔里,像含了一口刚煮好的麦茶。田垄上的作物早已不是盛夏时的青涩模样——
小麦长得比人还高,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秸秆,穗壳里的麦粒饱满得快要撑破外壳,用手一捏,能感觉到麦粒在壳里滚动,硬实又有弹性;豌豆藤已经爬满了玉米杆,豆荚长得像小月牙,翠绿的外壳上泛着一层白霜,轻轻一掰,“啪”的一声脆响,里面的豌豆粒就滚了出来,圆润光滑,像绿色的珍珠;番茄棚里更是热闹,红的、黄的、粉的番茄挂满枝头,有的还带着晨露,阳光一照,露珠像小镜子一样反光,摘一个红透的咬一口,酸甜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带着阳光的味道。
拓站在田埂上,手里拿着一把新磨的镰刀,刀刃闪着银光,是阿野昨天特意帮他磨的。他身后的学徒们都背着竹编的篮筐,篮筐里垫着干净的麻布,是原人老妇人亲手织的,上面还绣着麦穗图案。卡恩站在最左边,这次没有皱着眉,只是默默地调整着篮筐的背带,他的锄头被放在田边,锄头上还沾着一点新鲜的泥土——早上他来的时候,特意给玉米根松了松土,怕收割时碰伤根系。
“开始吧。”拓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率先走进麦田。镰刀划过秸秆的声音很清脆,“嚓嚓”的,像一首轻快的歌。他割麦的动作很熟练,左手握住一束麦秆,右手镰刀贴着地面一扫,麦秆就断了,顺势往怀里一拢,等攒够一把,就用麦秆捆成一束,立在田垄上,像一个个小小的稻草人。
学徒们也跟着走进田里。阿野割得最快,他年轻力壮,镰刀挥得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就割了十几束;溪的淡绿色投影在麦田里飘来飘去,不是来帮忙收割,而是用传感器记录麦穗的成熟度,偶尔会提醒拓:“这边有几穗还没完全熟,建议留到明天再割。”她的数据流不再是之前的快速齿轮状,而是慢慢的、柔和的,像麦浪的起伏。
卡恩一开始割得有些生硬,镰刀总是会碰到旁边的麦秆,把未成熟的麦粒碰掉。“小心点,镰刀要斜着割,别直着砍。”拓走过去,手把手教他调整角度,“你看,贴着地面,刀刃对着秸秆的根部,这样既不会伤根,也不会掉麦粒。”
卡恩跟着拓的动作试了试,果然顺畅多了。就在他弯腰割另一束麦时,突然听到“逻辑枝芽”的声音:“你左边三米处,有一束麦穗漏了,穗粒饱满度92%,建议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