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试深呼吸,闻闻这里的空气,比矿区的灰尘好闻多了,对不对?”
雷恩跟着做了。深吸一口气,松针的清新、野蔷薇的甜香,还有泥土的腥气,一起钻进鼻腔里,顺着喉咙往下走,像一股清泉,洗去了胸腔里的闷胀。他又呼出去,感觉肩膀上的紧绷慢慢松了下来,一直紧咬的牙关也悄悄松开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闷雷,“轰隆”一声,不响,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里。雷恩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指又开始颤抖,眼前的白桦林好像变成了矿区的废墟,耳边的鸟鸣变成了马克的喊叫声——“雷恩!快躲开!”
“别怕,只是雷声。”林歌的声音立刻变得更柔和,她轻轻抬手,眼前的白桦林慢慢淡去,变成了一片开满雏菊的草地。阳光更亮了,是温暖的金黄色,草地上的雏菊是白色的,中心是淡黄色的,风一吹,整个草地像一片白色的波浪;远处有一个小湖,湖水是清澈的蓝色,倒映着蓝天白云,偶尔有一条小鱼跳出水面,溅起一圈涟漪,发出“扑通”的轻响。
“你看,湖水很干净,没有碎石,没有灰尘。”林歌的投影飘到湖边,指着水面,“你可以试试把脚伸进去,水不凉,很舒服。”
雷恩走到湖边,慢慢蹲下来。湖水的温度刚好,没过脚踝时,能感觉到一丝清凉,却不刺骨,像有人用手轻轻托着他的脚。他看着水里的倒影——那是十五岁的自己,没有军装,没有伤疤,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少年人的清澈。
“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了。”雷恩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落在湖水里,溅起小小的涟漪。这不是害怕的眼泪,不是痛苦的眼泪,是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的、轻松的眼泪。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歌没有再说话,只是陪着雷恩在草地上走。雷恩摘了一朵雏菊,别在耳边;他追着一只蝴蝶跑了几步,虽然跑得不快,却笑了——那是他战友牺牲后,第一次笑;他坐在湖边,把脚泡在水里,看着小鱼游来游去,脑子里没有爆炸,没有碎石,只有湖水的清凉和阳光的温暖。
当头环轻轻从额头上弹开时,雷恩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医疗翼。雾藤的水雾声、仪器的轻微嗡鸣又回来了,却不再让他觉得烦躁。他看着自己的手,不再颤抖了;肩膀也放松了,不再像紧绷的弓弦。
“明天我们还可以来这里,”林歌的投影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却依旧带着柔和的光晕,“你也可以自己选想去的地方,比如你爷爷的菜园,或者你小时候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