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等我走了,你每周浇一次水就行,别浇太多,不然根会烂”
影像有点抖动,应该是凯一只手举着记录仪,一只手干活的缘故。镜头偶尔会晃到菜圃旁边的老槐树,树干上还留着凯刻的身高线,从一米二到一米八,一道一道,像是刻在时光里的印记。“对了妈,我把你腌的萝卜干装了两罐,放在背包最里面了,饿的时候就吃一点,别总吃压缩饼干。”凯说着,突然停下来,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的,等我回来给你种满一园子的莴苣,比现在还大”
影像的最后,凯挥了挥手,手指在镜头前晃了晃,像是想触碰什么:“妈,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然后画面就黑了。
玛拉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她伸出手,指尖穿过虚幻的影像,却什么也碰不到,只能摸到空气里残留的、属于全息投影的微弱暖意。“凯我的凯”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泪水滴在机械载体的手背上,阿泽赶紧递过纸巾,机械载体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签署匿名协议时,玛拉的手还在抖,签名字的时候,笔尖好几次滑出纸面,最后还是莉娅握着她的手,一起写下了“玛拉”两个字。当芯片里的记忆被上传到星海时,玛拉看着那个新出现的暖黄色光点,突然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对着光点深深鞠躬——那是她能想到的,对儿子最深的敬意。
二、记忆之殿里的守望
从那天起,玛拉成了记忆之殿的常客。她总是下午三点来,五点走——这个时间是凯以前放学回家的时段,小时候凯总会在这个点背着书包跑回家,喊着“妈,我饿了”,然后抓起桌子上的馒头就吃。
她从不碰那个属于凯的光点,只是站在离光点两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有时候她会搬个小凳子坐下,从布包里拿出一块凯爱吃的麦芽糖,放在腿上,就像以前凯在她身边时一样,边吃边听她说话。“凯,今天莉娅给我煮了粥,放了你爱吃的红薯,我吃了两碗呢。”“凯,菜圃里的小葱长出来了,我照着你说的,每周浇一次水,没浇多。”“凯,昨天我梦见你了,你还是在菜圃里干活,笑着喊我妈”
莉娅有时候会陪她来,大多时候只是在旁边坐着,不说话。有一次,莉娅看见母亲对着光点轻轻哼起了凯小时候的摇篮曲,那首歌她已经很多年没唱过了,调子有点跑,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妈,凯能听见的。”莉娅轻声说,玛拉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