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们夜不能寐的深空信号,如今成了生活里的一部分——就像地球的潮汐、火星的沙尘暴、木卫二的冰层震动,是自然的一部分,也是文明必须适应的环境。在“艾拉之树”城市的图书馆里,有人把“远眺者”记录的信号波形做成了装饰画;在火星的学校里,老师会用信号的频率教孩子们认识宇宙的规律;在木卫二的“守望者”站里,研究员们甚至会根据信号的节奏调整工作时间——比如每到信号的一个周期节点,就休息五分钟,喝杯热饮。
变化最明显的,是人们的心态。曾经在街头巷尾流传的“外星人入侵”的谣言,如今变成了“今天信号有没有新变化”的闲聊;曾经有人因为害怕而囤积物资,如今超市的货架上依旧摆满了各种商品;曾经有家长不让孩子去户外玩耍,如今孩子们在火星的红色土地上奔跑,在地球的绿草地上放风筝,在木卫二的观测站里看“意识体”跳舞。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不再害怕了?”在一个傍晚,拓那番坐在“艾拉之树”的屋顶花园里,问身边的科林。科林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人造太阳,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我们发现,害怕没用。那个信号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悲不喜。我们与其害怕它,不如做好自己的事——种好麦子,建好星舰,照顾好那个木卫二的小家伙。”拓那番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火星小麦的叶子——叶子是深绿色的,边缘带着淡淡的红色,“你看这片叶子,它在火星的土壤里生长,经历过沙尘暴,经历过人工日照的变化,但它还是长大了。我们的文明也是一样,经历过‘熵噬’的毁灭,经历过重建的艰难,现在又遇到了深空信号的观察。但只要我们还在生长,还在做有意义的事,就不需要害怕。”
夜幕降临,“远眺者”站的信号依旧在宇宙中传递。在地球的市集里,最后一盏摊位的灯熄灭了;在火星的农田里,马库斯收起了农具,准备回家;在木卫二的“守望者”站里,艾拉记录完最后一组数据,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咖啡;在“播种者号”的筹备基地里,莉娜对着图纸,轻轻画出了“播种者二号”的最后一笔。
星尘绘制的星图依旧在航船的控制台前闪烁,为往来的穿梭机指引方向;磐石退化成的启蒙ai依旧在学校里讲故事,告诉孩子们平衡与责任的意义;那个来自深空的信号依旧在传递,像一颗冰冷心脏的搏动,提醒着这个文明——在宇宙的****里,他们既脆弱又珍贵,既渺小又坚定。
没有人知道这个信号会持续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发送信号的文明究竟是谁。但这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