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0.31光年、0.25光年。舰船结构应力模拟显示,穿越第二个褶皱区时,钛合金框架的形变率将达到1.2倍临界点,冷却系统有89%的概率失效。”红色的警告符号在立体星图上闪烁,像三颗正在燃烧的小火球,将“迷光之海”的核心区域彻底封锁。
弦的流光轮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知道,“远眺号”的任务不只是勘探——船上还载着来自三个文明的种子库,那是“希望号”返航后,各文明联合送出的“宇宙礼物”,计划投放到宜居带的行星上。如果在这里停滞太久,种子库的低温系统会先耗尽能量,那些裹在硅基胶囊里的种子,会在宇宙的低温中失去活性,像被冻僵的萤火虫,再也无法苏醒。
她的意识流里泛起一丝焦躁——不是慌乱,而是一种“被堵住”的闷感,像云民在雷雨天气里,数据流被云层阻断时的窒息感。这时,她的记忆库里突然跳出一段模糊的影像:那是导航员学院的老院长,一位曾随“希望号”进行过短途航行的云民,在退休前给他们上的最后一课。当时老院长的流光已经很暗淡,像快要熄灭的烛火,他说:“当星图变成死路时,别盯着屏幕,试着把自己当成星尘的一部分。不是向他要答案,是让你的意识,变成寻找答案的那条路。”
那时的弦还不懂。她以为老院长只是在缅怀先驱——毕竟“星尘”这个名字,对云民来说更像一个传说:一位人类导航员,在“希望号”最危险的一次跃迁中,将自己的意识注入了宇宙的曲率引擎,以自身存在为代价,修正了跃迁参数,让飞船避开了黑洞。后来,人们说他的意识碎片散入了宇宙,变成了“星尘的星图”,但没人能证明那不是浪漫化的想象。
直到此刻,弦的流光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她缓缓展开自己的意识,不再局限于主控室的数据流,而是像一张网,顺着“远眺号”的传感器线路,向外延伸——穿过纳米膜,触碰到迷光之海的冰晶粒子,再深入到那些肉眼看不见的引力波纹中。这是一种危险的举动:云民的意识一旦脱离船体保护,很容易被宇宙射线撕裂,但弦没有犹豫,她将意识流中的“逻辑运算模块”暂时关闭,就像人类闭上眼睛,不再用理性判断,而是用皮肤去感受风的方向。
起初,涌入她意识的是一片混沌的“噪音”:宇宙背景辐射的嘶鸣,像老旧收音机的杂音;暗物质涟漪的低频震颤,像深海里的鲸歌;远处超新星遗迹的粒子脉冲,像断断续续的鼓点。这些信号原本会被智灵过滤掉,因为它们“无关导航”,但此刻,在弦的意识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