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
老周的嗓门随着多日以来、渐渐平静的心,也变得和气。
侧耳朵听了会,看样子两人的磋商快到‘谈和’阶段,便放下心出门。
这里有个误区得解释清楚:
经常有老师傅说,我修某某物件用了两三年时间之类的,可千万别以为是无时不刻地工作那么久。
根据经验来看,不是级别较高的收藏款文物,这两三年时间怕多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勘测与定方案一个月,材料准备俩月,修补和等干燥仨月,彩绘又是三四个月等等。
可不得数以年记吗?
情况困难的时候,‘等’的时间要占百分之六十左右。
雀替相对来说不那么‘困难’,修补起来大致三个月时间。
什么?自己人?
那顶多俩月。
确切来说,木作一周半,彩绘花两周,然后其余都是‘等’的时间。
‘等’字非常磨人。
这便是陆砚将要住进来的意义所在,也是杨灵‘嫌弃’传统工艺的主要原因。
他看着门廊、窗楣的砖拱券,拱券与山花展现着砖石结构美感。
砖体裂缝、粉化,盐碱风吹、酸盐腐蚀,不改其横平竖直、错缝搭接的坚定。
原本刺刺的阳光也会为之和煦。
老洋房的地域识别性极强,不同地区用料和修筑细节大不相同,其地区人民的精神内核与气质亦有所区别。
正如建筑学家伍江所言:
‘上海老洋房不是简单的风格模仿,而是一个民族在现代转型期的集体心理沙盘。’
当青砖拱券遇上马头墙,当马赛克拼花遇见砖雕牡丹。
这些矛盾共生的空间语汇,恰是那时的人民在传统与现代、本土与西方夹缝中寻找出路的精神化石。
做完精神建设后,果然眼前的工作便有了积极滤镜。
于是干活,今日累计工作时长,再加三个半!
......
直到前厅的老座钟发出下班的顿挫敲击声,樱花粉色保时捷才掐着点赶到。
整个下午,陆砚都尽量先对阴凉中的部分完成检查,还是落得大汗淋漓的下场。
如果杨灵愿意理解的话,他想先回家洗个澡。
这不算放鸽子吧?
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