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落下的屠刀。
温县,某条死寂的后巷。
一个穿着破旧短褐的老兵,刚从城头轮值下来,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蜷缩在这还算是平静的一小块区域内,贪婪地吸着浑浊的空气。
旁边蹲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兵卒,有些神情紧张,左右张望。
每一次巷子口有人影晃动,都会引起年轻兵卒的紧张反应
王王叔那那真是程使君?年轻兵卒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我我好像闻见闻见
他不敢说那个臭字。
腐朽的臭味。
再多的胭脂水粉都盖不住。
老兵王老栓浑浊的老眼扫过空荡荡的巷子,才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人?哈哈,那那还算是个人吗?绑得像个牲口涂得像个纸人那味儿呵呵,俺在战场上闻多了那是烂到根儿里的味儿!
老兵嗤之以鼻,陈伍那帮杀才,在演鬼戏呢!
那那我们咋办?年轻兵卒显然不知所措,一副都快要被吓哭了的表情。
咋办?王老栓嗤笑一声,满是绝望的嘲讽,等着呗!等陈伍他们演砸了,等骠骑军打进来或者等咱们饿死、病死、被当成惑乱军心砍死!
啊?年轻兵卒愣了半响,才低声说道,难道就没有人没人看出来,说一声么
看出来的怕是不少王老栓嘿嘿笑着,但是说一声的么哈哈,哈哈之前不是有个谁就那伙房那事,站出来给大伙儿说话么后来呢?
年轻兵卒沉默了下来。
站在人群堆里,就会扯着脖子喊就是,没错,支持老兵王老栓吭哧吭哧的笑着,真要露了面那就是上官说得对,上官辛苦了,上官不容易我他娘的也是这样,你还指望着谁去站出来?
老兵浑浊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被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的麻木,你说,谁出头?你?我?别傻了!出头的那啥都先烂!那些缩在深宅大院里的老爷们,比鬼都精!他们都不动,我们这些烂命,凭什么动?等着吧总会有忍不住的蠢货先跳出来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捡条活路
温县,某士族旁支的偏院。
一个穿着半旧绸衫的中年文士,听着心腹家仆低声汇报城头所见。
他捻着稀疏的胡须,眼神闪烁不定。
绑在架子上,打着华盖扇,涂脂抹粉陈伍那帮人,真是狗急跳墙了。中年文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郎君,这可是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