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挥手,厉声道:尔等坚守岗位,不得懈怠!如有闪失,军法无情!
然后立刻示意其他亲兵,重新给程昱盖上面纱,抬着特制木椅,举着华盖扇,匆匆而去。
程昱陈伍一行离开了,但是城头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寒风卷过旌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被抬回城门楼内室的程昱,在解开束缚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弹,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
脸上的脂粉被冷汗和口水糊成一团,狼狈不堪。
呃尔等安敢安敢如此辱我!程昱在短暂的清醒间隙,也明白了陈伍等人究竟是做了一些什么,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喉咙嗬嗬作响,挣扎着想要起身,似乎还想要摸刀砍向陈伍。
陈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使君息怒!使君息怒啊!非是小的们胆大包天!小的也是不得已啊军心!军心要散了!城外的骠骑贼子虎视眈眈!城内的刁民、那些心怀叵测的士族子弟都在等着看使君倒下啊!小的们小的们只是想借使君虎威,震慑宵小,撑到丞相援军到来啊!使君!小的们身家性命全系于使君一身!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求使君明鉴啊!
他身后的亲兵也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程昱死死瞪着陈伍,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充满了暴戾、屈辱,还有一丝陷入绝境的野兽般的疯狂与茫然。他张了张嘴,指点着陈伍,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下一刻,又一阵的剧烈的痉挛袭来,将他拖入更深的谵妄深渊,只剩下无意识的嘶吼和身体的扭动。
快!快按住!快绑住他!
陈伍见状,连忙将抽搐痉挛的程昱按住。
其他亲兵也上来帮忙。
陈伍看着眼前这曾经令不少人闻风丧胆、令兵卒百姓战栗的程昱,如今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被他们像戏台上的傀儡一样摆弄,被像是疯子一样的扎捆。
一股巨大的悲凉涌动上他的心头,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的恐惧。
他知道,这出荒诞的戏码,演不了几次了。
每一次亮相,都是在加速暴露,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丞相的援兵
到底在哪里?
他和手下这些亲兵的末日,似乎随着程昱生命的流逝,正一步步无可挽回地逼近。他们就像被困在这座孤城中的囚徒,守着必将崩溃的秘密,在绝望中等待着那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