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从善如流,点头道:“学士所言极是,晚辈这几日反省自身,以往确实有些冲动,将来在做事之前会三思而后行。”
刘怀德方才亲眼见到这个晚辈的转变,自然不会怀疑他的决心,欣慰道:“如此甚好。”
两人就此道别,薛淮转身朝外走去,不多时身后便响起急促的声音:“薛编修请留步。”
薛淮在那棵古槐树下站定,平静地望着追上来的陈泉,似乎早有预料。
“薛编修,方才并非有意针对,还请你莫要介怀。”
陈泉脸上挂着微笑,眼神却带着审视和探究。
今天薛淮的言行很反常,和以往相比简直如同变了一个人。
换做薛淮以前的刚直脾气,他应该没有这个耐心给刘平顺设下语言陷阱,多半会是一番劈头盖脸的怒斥,这样的应对肯定无法洗刷他身上的嫌疑。
陈泉想起方才薛淮和刘怀德的对话,心里愈发纳罕,这家伙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然后便性情大变,进退有据圆融自如,难道这世上真有顿悟之说?
薛淮大抵知道他心中所想,同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陈学士言重了,那个刘平顺说得活灵活现,连我本人都差点相信。学士历来奉公守法,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挺身而出,说到底是对事不对人,我又怎会小肚鸡肠呢?”
听到这番话,陈泉愈发断定那个判断,这薛淮果然不可同日而语,于是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虽说巧合过多,终究是我一时疏忽,险些冤枉了薛编修,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便要作揖。
薛淮连忙抬手阻拦,道:“学士莫要折杀晚辈。”
陈泉顺势直起身,试探道:“这桩贪腐案来得凶猛,但令尊清名不容玷污,薛编修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不妨与我一说。”
薛淮懒得理会他的变脸功夫,坚定道:“承蒙学士关心,我坚信先父是遭小人诬陷。当今陛下目光如炬,朝中贤臣不计其数,这桩案子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届时便会还先父一个清白。”
陈泉点头道:“这是自然,还好你机敏果决,当场拆穿那个刘平顺的真面目。说来惭愧,我比你虚长十余岁,竟然被其谎言蒙骗,唉”
“刘平顺只是一介杂役,他没有胆气更没有动机平白构陷我,所以他背后肯定还藏着黑手。”
薛淮神色肃穆,双眼紧盯陈泉,趁对方的注意力被这个话题吸引,突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