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名,让这么多同年下不来台,双魁首有何不可?
然而还没等他表态,崔延卿冷峻的声音陡然响起:“薛侍读不光文章通达,诗词一道亦是才华横溢,真令人刮目相看。今日大家兴之所至,不如尽兴一次,如何?”
言下之意,既然那两首诗难分高下,两人就再来一次比试。
薛淮双眼微眯,他原本觉得今日火候到此刚好,赢得不少同年的尊重和认可,又通过崔延卿亮出自己的锋芒,所以只是尽己所能写出一首诗,并未刻意想着一鸣惊人。
然而对方不依不饶,非要强行压他一头。
一念及此,薛淮的神情渐渐冷下去,他望着崔延卿点头道:“崔兄既有雅兴,淮自当奉陪。”
崔延卿冷笑一声,随即对高廷弼说道:“公平起见,还请匡时兄为我们命题,谁的诗作更好谁便是今日雅集之魁首。”
他们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根本没给高廷弼和其他人插话的余地,此刻高廷弼看着崔延卿志在必得的神态,忽然觉得这厮还算有可取之处,于是微笑道:“也好,那就请二位尽情施展才学,不过高某有言在先,比试归比试,切不可伤了同年的和气。”
崔延卿点了点头。
薛淮则淡然道:“请高兄命题。”
高廷弼隐约觉得薛淮平静的语气暗含杀气,他左右看了看,墙边案上瓷瓶里几株寒梅落入视线,再想到崔延卿那首诗,轻咳一声道:“今日我进来便注意到这几株寒梅开得极好,便请二位以冬梅为题,不拘诗词歌赋,限时一炷香落笔。”
当即便有瞻雪阁的侍女点燃短香。
这香烧得有些快。
陈观岳和吴璟略显凝重地看着薛淮,他们有些担心薛淮能否在很短的时间里再拿出一首佳作。
至于崔延卿他对这个命题显然没压力,此刻的神态很轻松。
燃香逐渐变短,时间的流逝似慢实快。
在众人屏气凝神的注视中,薛淮忽地走到案边,伸手提起一个酒壶,往杯中倒了满满一杯酒。
只见他举起酒盏,昂首缓缓饮尽。
“好酒。”
薛淮轻声感叹,继而洒脱道:“笔来。”
侍女赶忙奉上笔墨纸砚。
薛淮渊渟岳峙地站在案前,提笔挥毫,无尽恣意。
这番神态瞬间吸引众人围了过去,就连高廷弼也不例外,崔延卿登时显得有些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