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来看,盐运司肯定不希望认窝大会出现波折,想来沈秉文也是基于这个判断,决定临时拆借银子度过难关。
沈家的固定资产当然很雄厚,问题在于除非到了绝境,沈秉文不可能出售产业,要知道广泰号经营着钱庄,万一引发信任危机出现挤兑的情况,破产并非危言耸听。
在不动用钱庄本银的前提下,找同行临时拆借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
想到这儿,薛淮正色道:“此举并无不妥,只是不知沈叔父准备找哪家拆借?”
沈青鸾快速回道:“乔家。前些年乔家和刘家斗得你死我活,两边势同水火,这也是我们沈家能够稳步发展的原因之一。如今乔家和其他三家老死不相往来,与我们沈家走得比较近,两边的往来逐年增多,乔老爷子和我爹亦成为忘年交。”
“乔家”
薛淮来到扬州几个月,对本地势力已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和其中很多家都打过交道,唯独这个能和刘家平起平坐的乔家始终藏在迷雾之中。
他至今没有见过乔家有分量的人物,只从侧面接触过一些和乔家有关的秘密。
片刻过后,薛淮沉吟道:“你转告沈叔父,最好不要对乔家抱有绝对的信任,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好。”
沈青鸾乖巧地应下,继而道:“淮哥哥,我爹已经收集了不少本地豪族的不法罪证,他想知道你准备何时收网?”
薛淮手里亦有证据,尤其是胡庆交给他的那些账册,详细记录了他和刘郑等豪族、盐运司乃至漕运衙门的利益往来,但是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扳倒那几位真正掌握实权的大人物。
他想毕其功于一役,毕竟对面也有人脉和靠山,若是最后又变成天子眼中的党争,扬州将会彻底变成泥潭。
基于此,他平静地说道:“再等等,至少要等兴化这边的事情了结。”
沈青鸾微微点头,又问道:“淮哥哥你现在藏在暗处,只让那些府衙属官和兴化县的官吏打交道,罗通会不会就此罢手?毕竟你没有出现,他没办法将你拖入局中。”
薛淮拿起一颗果子丢进嘴里,微笑道:“假如你是罗通,你会怎么做?”
沈青鸾沉吟道:“假如我是罗通,以前我做过那么多贪赃枉法的事情,要是不能利用这次的机会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事后一样会被罢官问罪,那我只能提前动手制造纷乱,说不定这能逼你现身我明白了!淮哥哥你是想引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