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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常胜的强势和手段,丁溪场的灶户们这两年的生活境况有所好转,如果县里真有那个恒心毅力将内涝的问题解决,或许他们真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当下也有人提出疑问:“那个罗扒皮有这种好心?”
常胜一边吞咽着菜团子,一边说道:“方大使说今年北边下了很久的雨,八九月的内涝会比往年更严重,县里只能提前想办法,而且他说这是那位薛同知的决定。”
“薛同知?”
有人皱眉道:“不是说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官儿只要好名声,压根不顾百姓的死活?”
近来这种风声传遍兴化县境内,源头已经无法追查,灶户们本就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每天繁重的煮盐任务让他们根本没有太多心力去分辨外面消息的真伪。
常胜沉声道:“我不知道薛同知是不是好官,不过方大使给我看了县衙的公文,那上面说得清清楚楚,除了本县百姓要负担徭役,我们这些灶户和那些漕工也要承担役银。”
“什么?”
当即便有人愤怒地吼了出来。
其余灶户的脸色也都很难看,按照朝廷制定的章程,他们确实不需要承担徭役摊派,但还有一条规矩,灶户们可以不受徭役,却要以银折代,漕工们亦是如此。
常胜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如果我们不受徭役,这次每丁要折银十二两。”
“多少?十二两!”
坐在常胜左边的男子双眼瞪圆,怒火骤然升起。
十二两银子足够他一家四口一年的口粮,再者说了现在才七月上旬,他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银子?
常胜继续用活死人的语气说道:“方大使说了,这是薛同知的命令,谁要是敢不遵从,薛同知就会拿谁开刀。”
场间一片死寂。
对于这些灶户来说,从九品的盐课大使就已经是非常难缠的角色,要不是因为常胜能够聚拢人心,所有人拧成一股绳,他们连方羽都奈何不了,如今薛淮这样的高官更是云端上的人物,要收拾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
昏暗的天色中,灶户们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上逐渐浮现绝望的神情。
十二两银子或许还不够富绅的一桌席面,却足以压垮他们所有人的脊梁。
“他娘的,这些狗官!”
有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也有人豁出去说道:“常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