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父子二人神情凝重地坐着,堂下站着风尘仆仆形容委顿的刘嵩。
“漕军怎会南下?”
刘让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慌乱,皱眉道:“伍总兵为何要帮薛淮?”
他原本觉得这次针对薛淮的谋划即便算不上天衣无缝,至少也能让对方狼狈不堪,一场民乱或许无法毁掉薛淮的仕途,但是只要后续扬州乃至江苏官场对薛淮群起而攻之,他这个扬州同知也没脸再待下去。
谁知薛淮不仅借助沈家提前做好应对,甚至还从北边的淮安府请来漕军助阵,导致盐运司那边的安排悉数落空。
刘傅放下茶盏,缓缓道:“看来老夫还是低估了这位薛同知的人脉。”
先前他觉得薛淮固然背景通天,但是有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天子也好沈望也罢,不可能随时随地替薛淮排忧解难,毕竟扬州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光是信息来回传递就需要很长时间。
刘让开口问道:“父亲,伍总兵何时与清流有这么深的交情?”
在他看来漕运总兵伍长龄虽与总督蒋济舟不合,并非首辅宁珩之船上的人,但也和清流一派扯不上任何关系,如今居然果断出手帮助薛淮,难道他就不怕宁首辅因此动怒?
“和清流无关。”
刘傅想了想,沉声道:“老夫想起当年伍总兵的泰山卷入过一桩大案,他多半便是那时欠了薛淮父亲的人情。”
薛明章这三个字仿佛有种无形的魔力,刘让下意识便感觉到畏惧,如果对方还活着,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在府衙针对薛淮。
“现在说这些陈年旧事没有意义。”
刘傅吩咐刘嵩退下,然后陷入漫长的思考。
刘让等了半天,忍不住开口说道:“父亲,虽说刘嵩没有给罗通留下确凿的把柄,但是我们各家在这件事里出力太多,难免会留下诸多破绽。”
“不止于此。”
刘傅双眼微眯,继而道:“先前他在仪真县青山镇处置胡家的时候,肯定从胡庆那里得到一些线索,只是没有立刻发作罢了,这就是为父决定在兴化县出手的缘由。此子的性情居然这般沉稳,同他在京中的风评完全不同,我们终究还是小瞧他了。”
“这”
刘让略显艰难地说道:“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莫慌。”
刘傅冷静地说道:“京中早就有消息传来,今年国库入不敷出,朝廷正在为下半年的进项发愁。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