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寂静之中,老者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那看来,不用我这个老东西再废话了。
恐怕你也不会喜欢这种各退一步的裱糊办法。
那四家费尽周章来请托自己出面,想要的无非就是有钱一起赚而已。可倘若吕盈月有心妥协想要借此谋身或者谋位的话,恐怕早就趁着这一波风浪,借势甩掉累赘,趁机跳船了,哪里又可能会坚持到现在呢?
只是,海州的状况恶化至今又非一日一时之因,想要一夕振奋,又有多难?
你想好了么?老者问道。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实在不是我的风格,有的事情,总要做了再说。”
吕盈月正色回答:况且,捡来的比不上求来的。倘若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就算是站了队,也会被当做炮灰和棋子吧?
老者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那一双漆黑的眼瞳之中并没有什么震人心魄的威势亦或者令人颤栗的寒光,
充其量,不过是岁月磨砺之后的点点白而已。
只是,吕盈月一一他肃然问道:你做了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不想辜负陶公的牺牲罢了。
吕盈月断然回答:今日我之风光,有一分或许是投机取巧,其余的,全都仰赖陶公之遗。倘若没有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奔走,以老迈之身串联各方,将一盘散沙的各家各城统和为一,如何能有我今日的声势?
陶公临死之前,交到了我手里的海州,我又如何能让它再次分崩离析?”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之后,自嘲一笑:如果除此之外,硬要说的话———也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吕盈月垂下眼眸,俯瞰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模糊朦胧之中,却连自己都感觉陌生,不复曾经。
像我这样要饭挣命的野孩子,从小吃够了寄人篱下的苦,为了出人头地,
总要不择手段。
结果,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侥幸争得了些许位置,可回头时却发现,除了自已之外,连一个曾经的亲朋故旧都没有。
比我强的,比我更讨人喜欢的,比我更高洁正直的-—----那些人都死了,只有我活到现在,原因偏偏只是因为运气好,仅此而已。
除我之外,除您所见的之外,多少青年才俊、良才美玉,甚至等不到展露锋芒那一天,便寂寂无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