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彼辈丑类却能够凭着家室和手段,在殿陛庙堂之间沐猴而冠,坐享中城,
呼风唤雨.
吕盈月昂起头来,再不掩饰和决心:与其让他们继续胡作非为、户位素餐下去,我倒是想要问一问:
-这天下事,为何我便不能为?
自那决然的凝视之中,老者的神情微微变化,却并未曾恼怒,反而更像是惊奇与感慨,许久,一声轻叹:为了一己之私,裹挟众望搅动大局。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狼子野心?
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
吕盈月毫无动摇,反问道:如果我是狼,那也应该是联邦养出来的狼才对,怎么能怪它咬的太狠呢?
令我这挟众谋私的虎狼之辈成势的,难道不正是巍巍天元么?
老者漠然:倘若我不许呢?
吕盈月抬起了手,挽起灰白的头发至脑后,微笑:那便您请斩了我的头,
以飨陶公,给联邦和海州一个交代吧。
只是——
她好奇的问道:您真正想要斩的,真是我么?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休息室都仿佛被冻结了,不,不止是休息室,那无形之力流转,将整个建筑,偌大的联邦安全总局笼罩在内,令不知道多少人震惊昂首,却没有一个人胆敢靠近或者越过雷池。
当老者垂眸俯瞰,世间万象仿佛都自掌中显现。
一切都如此脆弱,渺小如尘埃。
只需一念—
就足以将这个图谋搅动联邦的祸患彻底的斩草除根。
可那一瞬过后,一切都仿佛清风一般流转而散,包括那看不见的断头台。
没想到,除了虎狼野心,还是个心思诡诈之辈—”
老者轻叹,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呢?
吕盈月笑起来了:难道不正是因为虎狼野心、心思诡诈,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才被您选中么?
当年你真没这么讨厌,也没胆子在我跟前碟不休。
老者摇头,端起面前的杯子来,犹豫了一下,愁眉苦脸的捏着鼻子,将杯子里的药灌进了嘴里,放下杯子来,苦得牙咧嘴,双手摸索了好久,发现面前的糖果罐已经空了。
然后,就看到了吕盈月伸出的手。
掌心里的薄荷硬糖。
吕盈月说:出发之前,特地从海州带来的。成与不成,都是属下的一片心意,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