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楼封欲言又止,喉咙一阵发紧,被自己老师这么看,冷汗一阵阵的流下。
如果你要安安分分做个家族工匠,不打算在太一之环内有所成就的话,尚且随意,协会内的倾轧和斗争对你而言都不重要,我做老师的也无所谓,祝你以后长长久久。
可如果你真有那么一点有志于在余之路上走的长远的想法的话,你总要告诉我这个当老师的,你究竟在做什么一一孔青雁眸中的寒光愈盛:楼封,你真的脑子清楚么?
我没有,我不是,都是姑姑绕过我,直接做决定的!
这时候,应该甩锅。
理智的话,就应该借着这个机会,请老师叫停这一场对决,同时,和季觉做出分割,而不是越缠越紧—
可真的不是,真的没有吗?
楼封沉默中,忽然想,自己真的没有选么?
他有无数次机会,拦住楼偃月,不让她乱来。他明明知道自己姑姑是多不靠谱的人,做事多不顾及后果,可他没有。
甚至甚至在听到自己姑姑口中说出‘堂堂正正,一决胜负’的话时,为之兴奋,
心潮澎湃!
是我决定的,老师。
楼封低下头:就当做,我头脑发热吧,我—我会负责后果的。
你负责?你能负责什么?难道要我这个做老师的跟你划分清楚,摆脱干系?孔青雁摇头:简直,愚不可及。
楼封下意识想要说话,却听见她感慨的轻叹。
到底,是有点余的样子了。
楼封呆滞,茫然,无法理解。
理智与否,尚且不提,愚蠢和明智也留到事后论断,你明知后果而为之,
作为工匠,我很失望,利害之分不明。
可面对如今的差距,你还能有勇气说出来,想要和对手一较高下,我作为老师,便必须予以许可,否则更迭攀升之心又置于何地?
孔青雁嘲弄一笑,无非是比一场而已,你还年轻,赢的起,也输得起。我只希望你摔的更惨烈一些,赢的更风光一点,不论成败,都是教训。
楼封沉默着,呆滞着看着老师,察觉到老师看过来的复杂目光时,想要张口,却说不出话,只感觉心脏在狂跳,难以克制,面色涨红。
老师,我—
不必保证什么,也不必许诺,工匠不是靠嘴的。
孔青雁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