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的人干的。
他们像蝗虫一样,趁着夜色或者混乱,扑向任何还能入口的东西,不管它是否成熟,不管它属于谁。
“雅各布老爹”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旁边的田埂传来,是寡妇玛莎,她抱着一个饿得连哭都没力气的孩子,眼睛红肿。
“我家我家那两亩豆子全没了!昨天夜里,我看到老汤姆家的几个小子,还有从河湾村逃过来的几个人他们他们像疯了一样”
雅各布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橡木棍,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看着自己那片同样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麦田。
那里本该是他和老伴、还有那个在城里当学徒的小孙子过冬的口粮,现在,只剩下满地狼藉。
愤怒,一种冰冷而绝望的愤怒,取代了之前的悲伤和麻木。
他辛苦劳作了一辈子,伺候着这片土地,如今却被同样受苦受难的邻居,像野狗一样撕扯了他的希望!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趴在他田地的另一头,用一把生锈的镰刀,正疯狂地割着那些仅存的、还算完整的青麦穗。
是河湾村的皮埃尔,一个平时还算老实的手艺人。
“皮埃尔!!!”
雅各布怒吼一声,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他忘了腿疼,像一头被激怒的老公牛,挥舞着橡木棍就冲了过去。
“滚出我的地,你这该死的强盗!”
皮埃尔被吓了一跳,抬起头,脸上满是泥污和惊慌,但眼神里更多的是被饥饿逼出来的疯狂和不顾一切。
他怀里紧紧抱着几把青麦穗,像抱着救命稻草。
“雅各布,我我没办法了,孩子要饿死了,就一点就一点麦子!”
他试图辩解,身体却下意识地后退,护着怀里的东西。
“一点!?你毁了我一季的收成!”
雅各布眼睛赤红,橡木棍带着风声砸了过去。
不是为了那点青麦穗,是为了被践踏的土地,是为了被摧毁的秩序,是为了这该死的、把人变成野兽的世道!
皮埃尔慌忙举起镰刀格挡,木棍和铁器撞出刺耳的声音。
两个被战争和饥荒逼到绝境的男人,就在这片本该孕育生命的、如今却满目疮痍的田地里,像野兽一样撕打起来。
周围幸存的村民麻木地看着,没有人上前劝阻。饥饿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