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那位的铁石心肠,恳求他高抬贵手,放过拜伦大祭司,给教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怎么可能”
克劳福德望着马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已经开始泛出丰收金黄的田野,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他了解那位摄政王吗?
不,他根本不了解。
克劳福德只知道对方是铁与秩序的化身,是高效得近乎冷酷的统治者。
拜伦大祭司的提议,在克里斯眼中,恐怕无异于对王权赤裸裸的挑战和分裂的种子。
他会因为一个乡下胖祭司的几句恳求就改变主意?
马车碾过一块石头,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将克劳福德从愁绪中震醒。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车沿,圣徽在胸前晃动。
克里斯王子这一手,比直接惩处拜伦、打压教会要狠辣百倍。
他是在釜底抽薪,他是在用行动宣告,旧的信仰秩序将被打破,新的、由王权亲手塑造和掌控的“信仰”即将登场。而他们大地母神教会,很可能就是被扫进历史角落的第一批。
因此,任务必须完成。
保住拜伦?
现在这已经不是关键了,但是那些高级祭司们似乎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为了教会,为了那些信任大地母神的农夫们,不是为了那个虽然犯了错教会政客的拜伦大祭司。
克劳福德别无选择。
“大地母神啊”
克劳福德闭上眼,虔诚而苦涩地祈祷。
“请赐予您迷途的仆人一点勇气,一点智慧还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运气吧,让我至少能把话说完”
他圆胖的脸上,愁容更深了,仿佛去往沃特拉德诺伊的不是一辆马车,而是一辆驶向铁砧断头台的囚车。
丰收节的喜庆气氛似乎还很遥远,横亘在他面前的,是王都冰冷的石墙和那位年轻君主深不可测的寒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