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变化太快,落差太大,他们需要时间来适应。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都没有想过逃跑。
毕竟他们毕业的时候,节帅可是说得十分清楚。
谁敢半途而废,官衙军队都容不下他,日后只能回家继承家中田亩,别谈什么作为了。
正因如此,李阳春和马懿只能不断试图融入永昌村中,时不时与四周开荒的其它人家讨论着众人逃入陇右前的经历。
诸如李阿丈、马阿丈两家经历者不在少数。
不是逃亡路上死了儿女,便是失散了同乡与亲族。
望着他们释然的模样,李阳春和马懿心里不是滋味。
与他们遭受的苦难相比,自己今日吃的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算是知道节帅为什么让我们来开荒了”
马懿深吸口气,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尽管他在进入临州大学后,在刘继隆的教导下已经收敛许多。
但在他看来,他昔日的不少想法,似乎与压榨这些移民的剑南道世家、官员们毫无区别。
哪怕那些想法已经被他改正,但谁又能说得准日后会不会又被他重新拾取?
反倒是经历了这么一场过后,今日的这些经历,恐怕很难忘却。
在他沉思同时,田间不少人又站了起来,准备继续干活。
马懿这次没了那么多抱怨,起身便干起了活计。
“李郎,你说我这种接受了五年红学的人,都需要亲身下地才能感同身受,其它大学的那些官员子弟,能体会百姓的难处吗?”
马懿主动与李阳春聊了起来,李阳春诧异看向他,似乎没想到这厮的思想觉悟那么高。
不过反应过来后,他这才摇头道:“他们能否体会,你应该比我了解。”
“是啊”马懿叹了口气,而李阳春也安慰他道:
“别想这么多,我们还得开两年荒,当两年兵,从两年吏呢”
“倒也是。”马懿苦笑,紧接着反应过来,忍不住嘲笑起自己。
“我二十三岁及冠之人,竟然还要你这十五岁的束发少年来开导。”
李阳春白了他一眼,随后继续低头苦干。
马懿见他不说话,当下也不生气,嬉笑着与他并排开荒。
似他们二人的经历及感触,并非是所有临州大学学子都能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