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些人引诱水路通往淮安的货船,改走陆运,把货物先运到这里,然后通过汊河集,用货船经由宝应湖,再运往南方。”
裴元听到这里,不可思议道,“这样无法无天,拦堵水路,难道没人管管吗?那些商人难道没有告到朝廷去?”
宋春娘笑道,“第一次嘛,大多是强迫的,尝到甜头之后,他们就争先恐后的往这里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汊河集是淮安最大的集市?”
裴元不解,“水运转陆运,又转水运,不但繁琐而且还花费不少。他们这是图什么?”
宋春娘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因为如此一来,正好避过了淮安税关。商人们只要走过一趟,看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哪个不是笑得合不拢嘴,谁还会去告官?”
宋春娘一提淮安税关,裴元就全明白了。
只是如此一来,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他纳闷道,“这么明显的偷税漏税,那淮安税关就不管管吗?”
宋春娘见裴元问出这般没有常识的话,不由轻笑道,“怎么管?他们凭什么管?朝廷设置淮安税关,是让他们收取运河上的商税,又不是让他们收陆地上的税。”
裴元诧异道,“那些货物不是从淮河经由洪泽湖,进入淮安的吗?这难道不是本该计税的商品吗?”
宋春娘又伶牙俐齿的反驳道,“那不是还没到淮安税关吗?要是河里的商船就收税,那他们为何不去黄河、长江里去收税?”
裴元听完,弄明白这逻辑了。
除非淮安税关,敢说能收全天下的税,否则就只能乖乖的在淮安税关收税。哪怕货船明晃晃的就在税关附近,把商品运到陆上,然后再倒船往南运,也不能收税。
因为那是天子没授权给它的收税范围。
只能说“六”啊。
裴元对一事有些不解,“朝廷也不是讲道理的吧,这些商人如此妄为,难道官府还要拘泥于律法不成?”
宋春娘沉默片刻,很有内涵的问道,“千户的意思是,哪怕他们不进入税关,也可以直接抢?”
裴元被这回旋镖打到了脸上,只能尴尬道,“确实要讲点规矩。”
宋春娘也见好就收。
“千户伱想想看,淮安税关收的钱,要么进了户部,要么进了内承运库,和淮安府是没有关系的。”
“可若是从洪泽湖南下的那一部分货船,改走陆路,经过汊河集南下,山阳县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