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彻底坐实这段关系,想来周家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顺便在心里暗自反省,老登人不错,收他二百五十两是不是收多了。
陆十安又道:“虽然你说倭寇之祸,并不全在兵事,但老夫还是那句话,当时老夫身为兵部侍郎,此事老夫亦有责任,明日登门,老夫再送你一份礼物,算作是对你的赔罪吧”
看着齐政登时好奇起来的目光,陆十安十分满意,感觉这样眼前的人才真实,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他笑了笑,“你那位堪称世间奇才的老师,没教过你好饭不怕晚的道理吗?明日你自然就知晓了。”
齐政心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好家伙,我不过就是流露出了点好奇,让你逮着机会找回场子了是吧?
不过他倒也没有丧失掉敏锐的洞察力,看着陆十安久久不落座,就知道自己该识趣离开了。
所以,齐政一脸受教的样子,恭敬道:“长者赐,不敢辞,那就多谢陆大人了。时候也不早,在下告辞了。”
陆十安果然没有挽留,点头道:“老夫送送你。”
齐政推辞两句,见陆十安坚持,便也坦然受之。
陆十安将齐政送到院子门口,微笑着与他说了一句明天见,便让护卫将齐政送了出去。
看着齐政的背影,陆十安缓缓转身,迈着步子走向屋内。
只是,他的步伐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迟缓与沉重,就仿如忽然在肩上压上了两块巨石。
他走入房中,转过身,缓缓关上房门。
伸出的双手,竟已经有些颤抖。
三个月前,当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他是震惊的;
半个月前,在得知那个消息的后续时,他是惊骇的;
所以,他来了苏州,来了这前太子登上运河返京之前,在江南的最后一站。
他想要验证心头那个让他彻夜难眠,让他数次梦中惊醒的猜测。
但他知道,那仅仅是个猜测。
他很难想象到那些人会这么做的动机,他也很难说服自己相信那些人会干这样的事情。
可今日,齐政的话,为他打通了一直想不通的猜疑。
也为他印证了一条可怕,但却无法否认的行为脉络。
虽然就像齐政所说,这个大胆的假设,还需要小心的求证,但数十年宦海浮沉的阅历,让他明白,这事儿,那些人真的可能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