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的王玉阙还不算长大,那恐怕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但这也不意味着王显茂说错了,只是老族长也很难面对现在的自己,即便,已经适应了五十年。
王玉楼靠着大树坐下,树根微微颤动,在王显茂的操作下,化作了天然的椅子。
坐在老族长脚下,眼前是傻驴原上的和煦风光,王玉楼一时间有些痴了。
人总是会在某一个阶段,开始怀念童年,没有例外。
算起来,王玉楼此生已经八十有余了。
耄耋之年,但依然是能够被称呼为莽小将的人中最年轻的那个——不是谁都有资格被叫莽小将的。
‘孩子,你在想什么?’
大树的树枝摇晃,往王玉楼坐的方向偏移,为他挡住了阳光的直射。
“好想回到十二岁,那时候,对测灵根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期待自己有灵根,可以踏上修仙的路。
又怕自己没有灵根,多年在族学的修习沦为空耗,虽看了眼修仙界的风光,便以凡人的身份了此余生。
那时候,期待是真的期待,担忧也是真的担忧。
如果我是个凡人,现在也差不多该去世了,未来的洪水滔天,也和我没有关系。
或许,还是顺遂富足的一生,想来,那样离开,应该也是不差的。”
王氏对后辈的培养前置,站在整体效率的角度看,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对于那些没灵根的孩子而言,似乎过于残酷。
大树想要开口,但又意识到,王玉楼不是孩子了。
‘玉楼,你的道心出了问题。’
王玉楼的道心当然出了问题,甚至不是蒙尘,而是被摧残的快要破碎了。
“是啊,我的道心出了问题。
或许是从神光砸了西海仙城开始的。
或许是从瓜真人吼死前线几千万凡人开始的。
或许,是过去几十年,慢慢开始的。”
王玉楼抬起手,他的双手修长而又洁白,这是筑基修士该有的手,不沾一点尘泥。
“老祖,我的手其实是红色的,它们沾满了血。
这些年,我帮莽象杀了很多人,数不清的人。”
个体的良知在系统性暴力的摧残下,没有多少生存的余地。
相比于如今,王玉楼曾经的‘伪善’甚至都显得和真正的善良没那么大差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