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说等我百年之后,百年之后。
大概总有一些岁月久远不想追究的意思。
钟扫雪轻声说道:“但是你也知道,人间剑宗有些特别,我们没有师叔师伯,最后的师伯,都是在千年前就死了,所以我们哪怕差了五百年,那也是师兄弟。”
“前辈知道我为什么会去那里看着?”
“不知道。”钟扫雪握住了溪石上的剑。“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扫雪的人,并不关心为什么会下雪。”
如雪亦如墨的剑从溪石上锵然一声被拔了出来。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道理。”
枯山寒风吹来,无数黄叶纷飞在山脚下。
钟扫雪提着剑,微微笑着看着面前沉默的,曾经比自己年轻,而今比自己苍老的道人。
“你放心,这里离青天道不远,在道门的地方,我们剑宗的人下手,还是知道轻重的。”
今日洗泥也扫雪。
......
人间剑宗最令世人烦心的,便是那些年过四十之后,便离开了剑宗的师兄们。
谁知道会在哪里遇见这样的一个人呢?
......
张小鱼抱着剑走在木鱼镇的街头,也不知道是在找些什么,满街喧闹,遍地剑鸣。
像张小鱼这样的人其实不少。
小二说的也不算对。
因为他便看见了好几个才始入道,便穿着白衣的人。
只不过他们的白衣显然比张小鱼的白衣更为干净,看起来也更为潇洒。
毕竟张小鱼白衣上的血色已经干涸成为黑色墨点,看起来就像在路上踩了一脚水坑一样。
张小鱼看着他们,又低头看着自己衣袍上的墨点,耸耸肩,并没有在意,只是平静地擦了过去。
那几个白衣剑修倒是大概有话想说,只是其中一个看见张小鱼这副模样,总觉得有些眼熟,于是拦住了自己的同伴,站在原地皱眉苦思了许久,大概也是没想起来是谁,于是也便转身离去。
毕竟东海这边,说闲嘴的那个人还在酒肆里躺着,大概要等能动了,才会鼻青脸肿地走出来,捧着一把瓜子,去树下找老头老太太说闲话。
张小鱼一路而去,终于在一处溪桥边出了镇,站在镇外,张小鱼不知为何,却是将怀里的剑重新背在了身后,而后穿过那片林子,停在了一处山脚清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