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以一眼越过青山,看见那片高崖之外的东海。
日色偏晚,海上烟云一片,海面水风徐来,一眼看去,无限霞光柔和。
张小鱼在溪边坐了下来。
本来是应该带酒来的。
只能说是因为那个酒肆的酒过于难喝,所以张小鱼一时之间,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条清溪没有名字。
历来没有。
也许是世人忘记取名字了,也许是曾经取过但是又忘记了。
人间这样的清溪有很多,在山脚安静地淌着。
水声潺潺,草叶随着游鱼一同远去。
在镇子里待了一阵,张小鱼的脸上倒是有了一些汗水,但是他并没有低头捧水去洗,而是静静地随着那些溪中流光一路看去。
直至看见东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向来懒散而放荡的年轻人,眼中竟是有些虔诚。
身后有人递了一个酒葫芦过来。
“你在想什么?”
张小鱼接过了酒葫芦,拔开塞子,向着溪中一线倾去。
日暮时分,便是酒水都染上了几分橘光温柔的色彩。
像是一条金线一般。
“我在想,为什么我叫张小鱼,而不是叫李小鱼,前辈。”
在人间漫游,不知何时来到此地的青裳少年草为萤只是轻声笑着。
于是张小鱼继续说道:“所以前辈要幸运得多。”
这句话很是没头没脑。
但是草为萤自然能够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也在溪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说道:“人间可没有什么人姓草。”
张小鱼也笑了起来,在倒了大半葫芦酒水之后,终于拿起来喝了一口。
“前辈的酒似乎并不难喝。”
草为萤接回了胡芦,笑着说道:“因为这是掺了人间水的老狗镇的酒,而不是东海镇的酒。”
“所以前辈为什么当时喜欢喝那样的酒?”
张小鱼很是不解。
草为萤低头看着手中的葫芦,看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因为我们是活在南衣时代的人。”
张小鱼转头静静地看着这个青裳少年。
草为萤的神色难得严肃了起来。
“你知道吗?张小鱼,那是人间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惶恐的时代。那时的我们,活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