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是何等地位?”
“众王之末。”郭仪应道,“被称为‘第一纨绔’。”
“不错。”许居正缓缓点头,“就是那样的名声、那样的境地。他却在无人知晓之时,一笔一笔,写下此书。”
“这本国学纲,我看,不但无错,还极可能胜于旧制。”他说至此处,语声顿住,却语锋更肃。
一时之间,厅中众臣面面相觑,无人再言质疑之语。
良久,霍纲低声一叹:“若其余四科亦是如此那这一场‘改题’,可就真不是空口画饼了。”
许居正沉声道:“明日,我请翰林、太学博士、典籍司、校文院诸人入府,再议其余四科之纲。”
他顿了顿,又道:“但今日之论,诸君当谨守勿泄,朝中风声未稳,不可为旁人所乘。”
“谨记。”众人齐声应诺。
烛光在堂中摇曳,影绰之间,几位老臣皆神情复杂。
一册书卷,带起的,已不仅是一场科举之革,更是一场掀开旧制、推新之理的风暴。
谁也未曾料到,这风暴的源头,不是庙堂宿儒,不是礼部翰林,而是那位曾被视作笑柄的——少帝萧宁。
他们忽然意识到:
这一场大尧士道之变,或许,真的来了。
厅中烛火摇曳,帷幔低垂,众人或坐或立,案前竹简纸卷交错铺陈,一时只闻翻卷之声,如风过林梢,时有低声而语,皆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霍纲已翻至君体章第三节,原本半倚在座,待瞧见页中注解,忽而坐直了身子。
他低声读出:“‘君,不在权其威,而在立其矩。矩立则威自生;矩失则权为祸。’”
他的声音本不高,读至此处却一顿,眼神凝住良久。
“这注解分明是借君论旧义,衍出‘威权自矩’之说,已超出传统注疏之范围。”
他翻过一页,又读:“‘昔有贤主,宽以容人,亦因宽而败。亦有明主,严以治官,亦因严而亡。何哉?盖宽无矩者生骄,严无矩者致怒。君之一言,须知可传百吏,故‘矩’不立,一宽一严皆为祸根。’”
一旁的魏瑞亦听得发怔:“这哪里是少年帝王笔下之语?分明是阅遍人事、通晓庙堂者方能写下。”
“且你们看,”他又翻出卷首一节“正德篇”中一段,“注中有言:‘德之为政,不在形诸外仪,而在制诸私心。’听起来寻常,实则立意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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