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若出自诸子,尚可理会;但此书却进一步接道:‘德若徒然口说,便如水上文字。士若心无立处,其行不堪事政。’此等言,直击士风之虚浮,简直犀利。”
“此非文士气质,倒像是受尽官场磋磨之后的反思之语。”
郭仪翻到“问仁篇”,其中一节设问:“或问:仁为政首,何以御残吏?”
答曰:“仁不妨法,仁能使法不为私用。残吏之横,在法不清,非仁之咎;故仁主尚法,法主明仁,此二者相生。若有官者,以仁为缓刑之词、以法为酷吏之饰,皆失其本也。”
郭仪一时沉默,良久才低声道:“竟能将‘仁’与‘法’并论不悖,尤能识其相生之理这样的理解,已非儒生之常讲,反是法家与儒理之会通。”
李安石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郭仪缓缓放下卷册,神色凝重,语气低沉:“我想,若此书真是陛下独撰那他心中之士道,恐怕早已脱离了‘科场出士、朝堂见才’的旧道了。”
这话一出,众人一时无语。
因为他们也看出来了。
这一部国学纲要,并非单纯为“取士”之用,它更多地在写“如何为官”“如何为人”“如何立身”“如何驭下”。
更像是——
一部“为天下立教”的志书。
霍纲重新合起一卷,忽而道:“你们方才是否见到‘行礼篇’下卷的注解?”
众人回首看他。
“那一节原是讲‘乡饮酒礼’,常见于旧制,往年考题中多取其章法仪序,不出‘尊卑有序’四字。”
“但这本纲要却在注中写道:‘乡饮之礼,实非饮也,乃观德也。礼设于饮,不为酒也,为问答;问答者,察士志也。’”
“又曰:‘今之士子,入朝争爵,不知乡礼;入官视政,不知下情。此风不改,名与实终隔。’”
他语气本平淡,至此却低声一叹:“这一笔既刺士林,又讽朝制。”
“可他并未激烈,只是点到为止,却令人无法辩驳。”
“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写出来的。”
许居正闻言,只低低念了一句:“‘为问答者,察士志也’真好。”
“陛下这是在说:礼,不是为外形而设,是为识人而设。”
“朝堂诸官若皆只识礼仪而不识人心,那就等于背了书却不解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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