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二人对视,许久无言。
子徽仪十指都在颤抖,他两只眼描摹那梦中的面容,一刻也不舍得挪开,激动的情绪使他的心都在战栗,一时令他忘记了二人如今身份的不和。
他颤着向前迈了一步,抖着声音道:“殿下”
却不想风临含笑望着他,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
子徽仪当场僵在那里,周身的血都在她后退的瞬间冷了下来。他脑中嗡嗡一片,丧失思考的能力,胸膛如撕裂般痛楚。
风临就这样笑着,直直看着他,道:“这些日子,我听到你很多事。”
这语气很奇怪,虽不是激动的语气,但叫人心猛窒。子徽仪的面容渐失血色,很快,便同风临一样苍白。
风临道:“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姐夫?还是徽仪?”
平静的语调,话尾却微微上挑,带了一点戏谑。子徽仪给这句话打得丧尽气力,只能死死用指尖扣向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在这里站下去。
风临微微歪一点头,似乎在仔细端详他,从面前这张脸读出的感情,分明仍是她过去所熟知的那个少年。
那为什么?
或许因疑惑,或许因内心那不愿承认的隐秘,风临终究还是向他走去了。她停在他面前一步的距离,冷冽的寒意近乎化为实质的冰刃刺向子徽仪,但他没有躲。
风临盯着他悲伤的双目,道:“为什么摆出这样的表情,我死了,你难道很在意么?”
“你不是在我刚死不到一月,尸骨都没凉透的时候,就接了赐婚的圣旨么?”
“你不是在我死后还不到三月,就公然出入我皇姐的府邸,对她投怀送抱么?”
“你不是在我还没死满半年的时候,就为了讨她的欢心,在宴会上自降身段、伏低做小么?”
“你不是为了自证清白,宁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撩衣解带,坦露肌肤,也要向大家证明,你与那个定安王不曾有过私情么?”
说到后一句话时,风临简直是咬着牙吐出的字。
风临抬手牵起他一缕发,冷笑道:“甚至在我亡故一年的祭日上,你还有心思去勾引别人。”
“你既做得出这些,还敢在我面前摆出深情的模样?”
子徽仪面容彻底冷寂,此刻的他已明白风临将说的话是什么,不由心灰意冷,眸光黯淡,垂下头来,静等她的凌迟。
眼前人的沉默激恼了风临,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