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等死的模样,胸内那强行压下的怒火顷刻爆燃。她撇下手中青丝,伸出苍白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却又没有用力,像是只想逼这个人看自己,冷声道:“说啊,你怎么还敢在我面前作此态?”
子徽仪抬眼望她,这一眼含着难言的浓悲,不可说的悲戚仿佛亦在这一瞬感染了风临,她愣了片刻,见子徽仪紧抿颤抖的双唇,极力压抑了好一会儿,才张口咬破的嘴唇,说出五个字:“都是我的错。”
风临一把狠甩开他,目光里的怒火已显得可怖,“好,这就是你和我说的话”
她后退两步,周身散出森寒的气场,像是难以忍受这股怒火,左右来回踏了几步,眼睛黑得可怕。
她恨想:我与你自幼相识,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你同我说得那般好,你说你心仪与我,此生只求与我相守,我将这话铭刻在心上,牢牢记了这些年,我一刻都没有疑过!
可我当真没想到,我一朝身死,你竟连守我一年都做不到!你居然那么快就投身于风恪!你和她参宴寻欢、饮酒作乐时有没有想过,她是我的皇姐!你把我放在哪里?!我的这张脸、我的这颗心你放在哪里?!
即便要变心,要嫁人,也不能等一刻吗?
你我这么多年,也曾有过好时候的,我死了,你就连等都等不了吗!非要在我死不到三月就转嫁别人吗!
风临冷恨盯向他,怀着无尽凄凉问道:“你便这样急不可耐吗?连一年都等不了吗?!”
“我若真死了,是不是这一切便是定局哈哈,我当初竟然想娶你这样的人,我竟然想与你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她突又折了回来,猛地拔出腰后的短刀,比向子徽仪,像是要将这个背弃她、欺骗她的移情之人当场捅死。
她想杀我。子徽仪看着风临的眼睛,无比悲哀,他为她舍下了自己能舍的一切,而她还想要杀他。即便知道她不知内情,他内心也生起一股苦涩悲凉。但他仍没有躲。
可刀尖不过逼近他几寸,风临又收了回去,盯着那张美丽的脸,愤怒喘气,复而又伸出手,慢慢扼向子徽仪的脖颈,好像要活活掐死这个人。
但当指尖将触到他发丝的刹那,风临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碰也没碰一下子徽仪。
子徽仪站在那里,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击碎了心,他都不知道该为她想杀自己伤心,还是为她终究不舍而伤心。
他只有疼。
风临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