笆时,木格窗突然传来“笃笃“轻响。
老妪颤巍巍起身,嘴里念叨着“这谁呀,准是阿布那馋猫又来讨茶喝,那小姑娘啊,就爱喝我泡的茶,我且去开开门“,云珊站起身,抿着嘴对老妪点点头,又搁下茶盏歪头张望,见竹影摇晃间,熟悉的玄色衣角闪过门扉。
“瞻前?“她看到是瞻前,霍然起身,裙摆扫过矮凳发出轻响。
今日午后出门时,瞻前正好出了门,只见他背着行囊往市集方向去,所以自己来邻居家做客的事,不曾告知瞻前。
此刻看他眉头微蹙、目光警惕地扫视屋内,心下顿时慌乱——莫不是以为她遭遇不测?
云珊忙前去。
“这是我家弟弟!“云珊三步并作两步抢至门前,鬓边绢花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她朝瞻前使了个眼色,又转身对老妪笑道:“他自小性子急,瞧不见我准要满街寻人。“
老妪眯起眼睛将两人来回打量,脸上的皱纹笑成绽放的菊花:“原来是姐弟俩啊!长得真不像,你比你弟弟好看许多!“说着还伸手捏了捏云珊泛红的脸颊,“这小模样,水灵得能掐出水来。“
云珊低头浅笑,耳尖发烫。
老妪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慈爱:“今天见你瞧着竹林和溪面发呆,眉眼间就像笼着层雾气,愁容满面的,那不好看!瞧瞧现在,这一笑啊,可比后院新开的芍药还鲜亮!“
告别时,老妪硬往两人袖中塞了把晒干的艾草。云珊攥着温热的草药,听着身后木门吱呀合拢,才松了口气看向瞻前。
他神色凝重,喉结动了动才开口:“方才在酒肆,......“
“听到酒客谈论林老侯爷寻人的消息”,瞻前说,“老侯爷派了很多人,之前为了避嫌不曾联系的老部下,这次侯爷上门去找他们帮忙,已然在边境搜索了一个月了,可还是,”
瞻前咽了咽,继续说,“可还是没有将军和顾后他们的身影,也没有尸首。有些长得有些相似的人的消息,都被书信给了老侯爷,”
“老侯爷病了,他一向健硕的,”
那些散落边境的信笺,堆叠的何止是牵挂,更是一位父亲不愿相信,那个在这片土地上肆意生长的儿子,会消失在风沙里。
二人不语,默默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