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抬眼忽见丁婉芳来了,两道剑眉微微一蹙。
丁婉芳“扑通”跪倒在地,连叩三个响头。白玉般的额角沾了灰土,带着哭腔道:“求钦差大人开恩!饶了我父亲性命,莫要查抄丁家!我情愿终身侍奉大人,便是当个粗使丫头也甘愿”话音未落,又俯身要拜。
邢岫烟见丁婉芳眼下苦苦哀求的样子,对比着那日丁婉芳冷着脸来见姜念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感叹世事变幻。
姜念侧身避开丁婉芳的跪拜,淡淡道:“姑娘请起。圣旨已下,抚台大人亲查此案,已非我能左右。姑娘请回吧。”
丁婉芳还要再求,却见姜念已转身去解披风。
邢岫烟见状,连忙上前接过披风,又为姜念斟了杯热茶。
丁婉芳知道无望,只得含泪告退。临去时那一眼,恰似寒塘渡鹤影,幽幽怨怨的眸光扫过姜念侧脸,被邢岫烟瞧个正着。
待丁婉芳走后,邢岫烟轻手轻脚地服侍姜念洗脸更衣,随即为姜念摆上了晚饭。
邢岫烟看着姜念用晚饭,但见烛光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更显得英气逼人,不由看得痴了。
原来,自那晚邢岫烟在玄墓山初见姜念,姜念挥刀斩断贼人手臂救她的英姿,就深深刻在了她心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深刻见识到了他的年轻有为,对外威风凛凛,对她则显得体贴。情不自禁,一颗少女的芳心,便似已许给他了。
“邢姑娘?”姜念忽然抬头,“你怎么了?脸这样红。”
邢岫烟这才惊觉自己竟盯着他出神,顿时羞得耳根发烫。
姜念轻笑一声:“可是累了?早些回房歇息吧。”
“不不累。”邢岫烟声如蚊蚋,心中悄悄想着:“若是进了京,不是去投靠荣国府那与我不亲的姑姑,而是能留在他身边,那该多好”
这念头一起,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忙借着添茶的由头背过身去,生怕被看出心事,却不知那红透的耳根和微颤的手指,已将少女情怀暴露无遗。
姜念见她如此情状,心中已猜着几分。只是顾及女儿家脸面,佯装不知,转而与邢岫烟说起即将离开苏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