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斟了盏香茶递与姜念,秦可卿眼风一扫,这丫鬟便乖觉退下,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躲在窗外悄悄听壁角。
“听闻昨儿你携众女眷去田庄了?”秦可卿捏着帕子,葱管似的指甲在素绢上掐出几道月牙痕,又咬了下唇,“可好玩么?”
姜念知她是醋意暗生,忽地上前一步,将那纤纤楚腰揽入怀中,附耳低语道:“原想携你同去,偏你尚在孝期,又未过明路。待来日过了门,再携你去田庄游一遭。”
温热气息拂得秦可卿耳根发烫,她却挣开了他的怀抱,背转身子绞着帕子道:“谁稀罕这些!”声音里带着三分娇嗔,七分委屈。
姜念忽瞥见书案上放着本玉台新咏,信手翻至书签处,乃是孔雀东南飞一篇,但见“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两句竟被标记。
秦可卿见状,急来抢夺,反被姜念捉住柔荑:“我作磐石,你作蒲苇”
话未说完,秦可卿已羞得抽手嗔道:“净说这些没正经的!”忽又正色道:“我三番两次请你来,你家里那位主子奶奶,可曾因此不喜?”
姜念笑道:“她倒不曾。今日我来时,她还说你独居寂寞,原该多来走动。”
秦可卿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这才是大家主母的气度。”
终究耐不住,她轻启朱唇问起昨日田庄游玩的光景。
姜念便将游庄赏腊梅、围猎吃野宴等事大致道来。
听得秦可卿心神摇曳,于她这等素日锁在深闺的女子而言,能去姜家田庄这般游玩,便是新奇有趣的旅游了。
待姜念又说起待她过门后同游之约,这回她只低垂螓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忽而秦可卿话锋一转,蛾眉微蹙道:“其实今儿请你来,主要是为着钟儿的事。”
说罢便将秦钟在屈家家塾屡遭责罚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秦钟自入读屈家家塾,常被熟师责罚。秦钟第一次被责罚就向秦可卿告状,后又告了两次,秦可卿都忍住没好意思跟姜念说。昨日秦钟又被责罚,手都打肿了,又一次向秦可卿告状,且闹着不肯上学了。
说到此处,秦可卿喉间一哽,竟扑入姜念怀中,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原知道你忙,前番为钟儿入学之事已是劳你费心。只是我无父母亲人,就这么个弟弟。”
泪水浸湿了姜念的前襟,怀中人儿肩头轻颤,如风中蒲柳。
姜念轻抚她香肩,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