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怡亲王双手捧过,才阅数行便瞳孔骤缩,待看罢,他忙起身:“四哥!这”话到唇边化作一声长叹,撩袍便要跪地劝慰。
“坐着说罢。”泰顺帝摆了摆手。
忠怡亲王深吸一口气归座。
泰顺帝忽然倾身向前,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直刺忠怡亲王,声音里像淬了冰碴子:“十三弟素来明察秋毫,你且说,这桩血案背后,当是何人主使?”
忠怡亲王闻言,沉吟良久,方低声道:“此事或是老八老九老十他们所为亦或是”
话到此处,忽如寒蝉噤声。
“说下去。”泰顺帝目光如电。
忠怡亲王一只手攥住了腰间玉佩,垂首道:“此事干系重大,臣弟不敢妄加揣测。”
“尽管说!”泰顺帝呵斥道。
忠怡亲王喉结滚动,终是吐出几句:“亦或是三哥,此番南巡,三哥正在随驾之列。还有时哥儿”
话未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寒噤,忙将后半句咽回肚里。
这“时哥儿”三字一出,暖阁内霎时阴寒刺骨。
盖因这三字指的正是泰顺帝的皇三子袁时。
泰顺帝面色青白交替,半晌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袁晳可有牵扯?”
忠怡亲王斟酌词句,轻声道:“袁晳性子绵软,倒不似能做这等事的除非有人从旁教唆。”
泰顺帝蓦地起身踱至窗前,见窗外雨势又急了,雨帘已密得看不清三丈外的太湖石。
泰顺帝背对着忠怡亲王,冷声道:“袁易可会参与?”
忠怡亲王一怔,袖中手指掐进掌心,低声道:“这亦未可知。”
忠怡亲王见泰顺帝肩背绷如铁板,忙近前两步劝道:“四哥,此事还需等父皇彻查清楚才好,咱们如今要做的,是盯紧老八老九老十他们。”
泰顺帝森然道:“也要盯紧袁时!”
这“袁时”二字咬得极重,似从齿间磨出血来。
忠怡亲王一怔,从泰顺帝神情语气及“袁时”这个称呼,知道他眼前的四哥怀疑袁时参与了谋害袁历。
熹妃柳氏,今年三十余岁,较之泰顺帝整整小了十五岁春秋。
她生得有几分姿色,虽已过了桃李芳华,却因着精心调养,仍似枝头盛放的芍药,自有一段风流态度。
熹妃柳氏平生只得袁历一子,将满腹心血尽数浇灌在这棵独苗上。
袁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