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朕特意在此时叫老十三接手。袁易认祖归宗之事,乃至整治老八、老九、老十他们那一摊子事,有你的十三弟执掌宗人府,你这皇帝方能放心。往后这宗室内务,你便可高枕无忧了。”
他语声微顿,似有无限怅惘:“这也算是朕对于历儿遇刺之事,给你的一个补偿罢!”
泰顺帝忙离座躬身,言辞恭谨婉转:“儿臣叩谢父皇天恩!父皇为儿臣、为社稷计之深远,儿臣感激涕零,唯有竭心尽力,以报父皇!”
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却另有一番计较:“父皇将此番变动归于对历儿之死的补偿,自是全他老人家抚慰之心。然则,若非易儿归宗之事触动契机,这宗人府大印,又如何能如此顺理成章落入十三弟手中?易儿,真真是朕的福星,又一次为朕带来了好运!”
湖面之上,烈阳熔金。
一场巨大的变革,已在这皇家园林里落定。
酉牌时分,日头西斜,余晖却依旧明晃晃的,透过窗棂,将宁国府内厅映得一片明亮。
距天黑尚有半个时辰,姜家却已过了往常的晚饭钟点。
宁国府内厅,坐落于中路内仪门与宏阔大厅之间,已被姜家下人精心洒扫洁净,四下里摆开了几件半新不旧的桌椅、一架山水屏风并几个博古架,架上零星搁着些姜家的瓷器摆件,显是刚布置出来,预备给姜念日常用饭,并作女眷们日后小聚宴饮之所。
此刻,内厅内鸦雀无声,倒似比庙宇还肃静。
姜家一众女眷,自主母元春以下,薛宝钗、景晴、邢岫烟、香菱、抱琴、莺儿等,皆聚集于此,孟氏也在。众人哪里有心思想那饭食?一个个心都系在西郊的畅春园里,盼着姜念的消息。
元春端坐于上首一张嵌螺钿扶手椅上,身着云缎裙,强自镇定。
下首坐着孟氏、薛宝钗、景晴、邢岫烟。
薛宝钗面色沉静,唯眉尖若蹙,似有轻愁。景晴、邢岫烟皆垂首不语。孟氏时不时张望门口,除担忧姜念,也担忧着自己的丈夫贺赟。
其余如香菱、抱琴、莺儿等,皆屏息静气地侍立。
满屋子的凝重,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
元春见众人如此,反倒强绽出一个温婉笑容来,声音放得柔缓,宽慰道:“你们都且放宽心。大爷不过是去面圣回话,圣上明察秋毫,岂会轻易降罪?大爷必会平安归来的。”
她这话虽是说与众人听,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