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了!”
忠怡亲王并不停留,径直引着袁易掀帘步入暖阁。
阁内窗明几净,弥漫着一股书墨与檀香混合的沉静气息。
临窗坐着两位至尊。上首一位,面容清癯,戴着老花眼镜,正是景宁帝;下首一位,面容肃穆,戴着近视眼镜,便是泰顺帝。
二圣闻声,目光皆越过镜片,落在袁易身上,见袁易一身秋香色蟒袍,腰束金黄嵌红宝石绦带,非但英武之气扑面而来,仿佛潜藏已久的尊贵雍容也激发出来,俨然似一位天生的天潢贵胄。
刹那间,景宁帝、泰顺帝眼中皆是不由自主地一亮,心中同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意。更有一念,不约而同地浮上二圣心头:此子这般品貌气度,这般轩昂器宇,较之袁时、袁昼胜出不少,甚至较之袁历竟都更胜一筹,更有皇家风范!
袁易在四道审视的目光下,从容不迫,撩袍跪倒,行起了三跪九叩之大礼,声音清朗沉稳:“孙臣袁易叩见皇祖父,儿臣袁易叩见父皇!恭请圣安!”
景宁帝、泰顺帝见袁易不待提点,便主动以“孙臣”、“儿臣”自称,口称“皇祖父”、“父皇”,言语间透着一派自然诚挚,并无勉强生疏,二圣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目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欣慰之色。
泰顺帝微微侧首,以目示意景宁帝。
景宁帝会意,清癯的面容上神色略正,先叫袁易起身,旋即道:“袁易,你既归宗,便是真正的天家子弟。往后当时时自省,谨言慎行,戒骄戒躁,万不可因身份骤贵而生出骄矜之心,得意之态。需知这皇子尊位,非为享乐,乃是重任。你当一如既往,勤勉修德,奋进不懈,竭忠尽智以报效国家,方不负朕与你父皇对你的一片殷殷期许,莫要辜负了这番造化。”
这番训诫,语重心长,既是对新晋皇子的规范,亦蕴含着长辈的关切。
袁易恭听,神态敬肃,待景宁帝语毕,躬身一揖,应道:“孙臣谨遵皇祖父教诲,必当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景宁帝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泰顺帝,示意该他了。
泰顺帝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目光如炬,直逼袁易,忽然问道:“前日听闻你想寻书看,朕便遣人送了一册孝经与你。这两日你羁留于此,可曾认真披阅?”
袁易忙恭声回道:“回父皇的话,儿臣这两日确已认真拜读。且孝经一书,儿臣在年少启蒙之时,生母便曾亲自教导儿臣诵读研习,至今不敢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