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记。
堂下人群肃然,观者虽多,却无人敢语。
三日之限已满,今日对质,不光是为一纸账簿,更是谢府与叶嘉言之间的首次正面博弈。
礼部先辩,案员尚敬行礼之后开口:“此笔账录,确由礼部原典吏王明所记,调拨批注由翰林朱成补章,当时尚未致仕。”
霍思言举案回问:“翰林朱成于三年前二月致仕,此账却落于三年六月之后。”
“且据翰林院印署,这三年间未有其名在列,王明是否伪造名簿,或代人受命?”
礼部案员一滞,片刻后咬牙道:“此事未核实前,不便妄断。”
御史台案员随后举证:“该笔账目中确有我司核准之印,印章属当年副御史方邈之物,方邈今已外放岭南。”
“其人或可证清。”
霍思言翻卷:“但据宗人府所查,方邈离京之时,正值该笔账目上报前后。”
“若印章出自其人之手,为何未见过堂签批?若他未在京,谁又代他执印?”
御史台案员神色难堪,咬唇不语。
秦筠淡声问道:“那副印如今何在?”
对方迟疑片刻道:“印已上交回司,今由新任副御史掌管。”
霍思言道:“好,堂后调取印章,核对是否为同一铜模。”
此言一出,众人心下皆惊。
三年来印模若有更换,便可佐证该账为伪。
轮至宗人府,案员举手作礼,道:“我司所调军饷账目,与该笔礼部录有出入,且有批次编号重叠。”
“其中两批皆为北路所拨,却见重号于西南军营。”
霍思言目光一凝,步步紧逼:“此乃伪账,重号批次何以调向两地?若说笔误,军饷何人敢笔误?”
众人哗然。
而堂后,一道细碎鸦啼声响起。
乌鸦小白掠入案上,脚上衔着一缕薄纸。
霍思言上前取下,扫一眼后朗声道:“南营来信,副御史方邈于离京前交代账目时,曾写私录一份留于随身。”
“今日信中所附,正是那笔六月账,上无朱成之批,无御史台印,唯有一行小字原账已转,切勿另书。”
这信一出,便是铁证。
三方案员面面相觑,神色大乱。
秦筠合卷而立:“此案已明,礼部、御史台私改军账,妄加批注,皆属违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