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暗忖,那陈斯远莫非觊觎晴雯不成?
家中针线上人无算,怎地偏生寻了晴雯来做女红?
晴雯见其面色古怪,忙问:“怎地这般瞧我?可是怪我做错了?”
“啊?哦哦”赖大家的含混道:“你既应承了,仔细做了活计便是。往后可不好再与宝二爷闹得生分了——”顿了顿,又道:“——我瞧老太太有意抬举你做姨娘呢。这若是闹得生分了,岂不什么前程都没了?”
晴雯顿时红了脸儿啐道:“谁稀罕做他姨娘谁做去,我又不稀罕!”
若换做往日,赖大家的说不得便要打趣一番,问问晴雯是不是真个儿不稀罕。奈何此时赖大家的全没了打趣的心思,便只老生常谈劝慰了几句,随即便说后头还有庶务,起身急急忙忙往外行去。
晴雯送过了赖大家的,回返厢房里又绣起了腰扇,自是不提。
却说那赖大家的,急忙忙出了绮霰斋,不一刻便到了仪门外。寻了赖大,夫妇二人聚在角落里计较起来。
赖大家的眼看赖大愁眉不展,忙问道:“当家的可是有心事?”
赖大点点头,四下观量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可知琏二爷方才领了小厮快马出了京师?”
赖大家的颔首,赖大便道:“东府传了信儿来,说是大老爷与珍大爷不满乌家兄弟盘苛,上元过后便打发了人往辽东去查账,谁知此举竟引得乌家子侄辈聚拢了庄汉围攻。
大老爷与珍大爷恼了,这才打发琏二爷往辽东走一趟,只怕这一回乌家兄弟要落难了。”
赖大家的大吃一惊:“啊?这当家的,此事会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
赖大说道:“每年乌进忠不过塞个几百两银子,只怕这一回又要出血啦。”
“这不若求了婆婆往老太太跟前儿求上一求。”
“妇人之见!”赖大咬牙切齿道:“前一回为着那姓陈的,母亲求肯了两回,如今哪里还有脸面?此一番,宁可破财免灾了。”
“这——”赖大家的顿时心如刀割,惋惜道:“——这一回又要送多少银子?咱们辛辛苦苦督办省亲别墅,只怕这一回拿的要尽数吐出来。荣哥儿还惦记着在家中起园子呢,这一回只怕是难了。”
赖大蹙眉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惯着他?咱们这等人家,怎好随意起园子?罢了,待明日我寻了大老爷探探口风再说。”
赖大家的苦着脸点了点头,赖大又问:“是了,你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