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薛姨妈禁不住唤了一声儿,脚下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陈斯远几步迎上去,拱手道:“姨太太。”
薛姨妈急切道:“听说远哥儿回来了,我这心下一直惦记不已,那事儿扫听得如何了?”
陈斯远心下一动,面上沉吟不语,瞥了一眼同喜,随即道:“还请姨太太移步,此事不好宣扬。”
薛姨妈满心都是此事,自是不疑有他,紧忙吩咐同喜道:“你去四下耍顽,也不用等我,过会子我自个儿就回了。”
同喜屈身一福应下,扭身便往水榭寻去,那水榭中丝竹声悠扬,又有欢声笑语,想来是三春、黛玉等聚在此处。
却说陈斯远探手一引,引着薛姨妈往东行去,那临近水边有一处榆荫堂,北接假山,南接芍药圃,最是隐秘不过。
那薛姨妈随着陈斯远到得近前,不由得脚步一顿,心下略略猜中其心思,却抿着嘴到底进了内中。
此时榆荫堂,内中自有桌椅。薛姨妈先行落座,陈斯远也不避讳,竟干脆坐在了其身旁。
薛姨妈顿时如坐针毡,不禁捏了衣角,不自在道:“你你莫乱来。”
今日她略施粉黛,身着一件鹅黄锦缎衣衫,袖口和领口绣着精致的兰花,整个人瞧着温婉又端庄。偏生此时慌乱不已,面上羞怯,整个人便多了一些小儿女情态。
陈斯远观量着她,闻言嗤的一声笑了,道:“此处避人,我又不曾做什么,你何必慌成这样儿?”
“说,说正事儿,那事儿可扫听了?”
陈斯远玩味道:“姨太太寻我就只是因着此事?”
“才没,只是——”
薛姨妈急切间百口莫辩,便用一双水润眸子眼巴巴瞅着陈斯远。直把陈斯远瞧得一乐,探手便擒了柔荑,一边厢把玩着,一边厢说道:“方才自内府回来,果然是有人相中了薛家的皇差。”
“啊?到底是哪个贼子?”
“当面的是山西豪商黄善荣,黄家一直经营口外营生,这往来蒙兀,少不得要发卖一些违禁之物。去岁大同案发,晋商被株连者不知凡几。料想黄善荣必是兔死狐悲,这才寻了靠山,一心要做皇商。”
薛姨妈道:“远哥儿可知黄家背后的靠山?”
陈斯远点点头,吐出三个字来:“忠顺王。”
薛姨妈顿时瞪大了眸子,一时间身子抖若筛糠,半晌也不曾有言语。待须臾,不禁红了眼圈儿道:“那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