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单刀会,晴雯点了白罗衫。
待轮到尤氏,她胡乱翻看了一番,说道:“这昆曲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总有些腻了。”
下头的班主就道:“这位奶奶,咱们班还会一些旁的南曲,都在折子后头呢。”
尤氏应了一声翻到最后,随手一指:“便是这一折吧。”
银蝶就在一旁伺候,瞧了眼赶忙低声道:“奶奶不大妥——”
偏生这话被尤三姐听了去,她起身夺了折子来,便见尤氏胡乱指的是娇红记里的一出轻移莲步。
尤三姐便白了银蝶一眼道:“我道是什么,不过是娇红记,哪里就不妥了?”当下将折子丢过去,道:“便按着这个曲目来。”
婆子收了戏折子,下头的班主躬身应下,须臾丝竹齐奏,便有几个戏子咿咿呀呀唱将起来。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三姐儿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时而合掌称赞戏唱得好,时而又闹腾与晴雯划拳,时而又偎在陈斯远身上娇嗔不已。
不过一个时辰光景,那一瓶合欢花酒便见了底。
曲目一折折过去,尤氏心下愈发忐忑,不时盯着那另一瓶子酒不放。
此时业已入冬,白日愈短,三姐儿吩咐内中挑了灯火,搬了熏笼来。少一时三姐儿又嫌冰片闻腻了,便逗弄着尤二姐将那新得的雪中春信拿出来熏了。
尤二姐心下不舍,与三姐儿计较了好一会子,到底说不过三姐儿,便恋恋不舍地取了一些雪中春信来。
尤氏眼看着小丫鬟春熙将香料搁置在熏笼上,心下不禁怦然乱动。事已至此,再无转圜!
刚巧此时到了最后一折轻移莲步,尤氏就笑道:“什么好物件儿?二姐儿既得意,得空我多做些送来就是。”
尤二姐喜道:“怎好一直占大姐便宜?”
尤氏道:“自家姊妹,这般说就太过了。”顿了顿,又笑道:“若来日我问二姐儿借物件儿,二姐儿还会推诿不成?”
尤二姐连连摇头,尤三姐接茬道:“大姐可是宁国府的当家奶奶,莫说是用不着,便是果然用着了,但凡我跟二姐儿有的,大姐只管拿去就是说借实在外道。”
尤氏笑着起身,将另一瓶合欢花酒拔了塞子,亲自给陈斯远斟满,而后举杯道:“我这两个不省心的妹妹,劳烦远兄弟往后宽宥着,若有什么不是的,我这当大姐的先代她们两个道恼了。”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端起酒盏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