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直听得邢甄氏掩口而笑。
只道这一对儿璧人眼瞅着就要成了。
转眼到得这日下晌,邢忠熏熏然回返家中。
那邢甄氏自是好一番埋怨,邢忠却大老爷也似往床榻上一歪,乜斜笑道:“这不是有远哥儿呢嘛?”顿了顿,又道:“岫烟还闹脾气呢?”
“好了!”邢甄氏乐呵呵道:“下晌那会子岫烟领了篆儿往隔壁走了一遭,足足大半个时辰才回。这回来后也不皱眉了,听篆儿说,女儿与远哥儿好着呢。”
邢忠连连颔首,一拍大腿道:“好好好,如此就好。改明儿去了京师,我求了大妹妹做主,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邢甄氏思量着又道:“只是,远哥儿来说,后日便要启程去金陵。”
“后日?”邢忠道:“那咱们也一道儿往金陵去。”
“啊?可这屋舍、家什”
邢忠撇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远哥儿在,还用你我操心?”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邢甄氏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想着今儿个陈斯远随手就掏了三十两来,顿时笑道:“也好,那咱们后日就走!”
夫妇二人计较停当,也不去过问邢岫烟心意,转天那邢忠便亲自登门,与陈斯远说了一道儿往金陵之事。
陈斯远与邢岫烟方才开了个头儿,正是怯生生眉目传情、羞答答含情脉脉之时,自是一口应承下来。
待那邢忠心满意足而去,晴雯便来告假,领了妹妹鸾儿,随着小厮庆愈往城外看望母亲而去。
香菱伺候着陈斯远穿戴齐整,陈斯远便雇请了马车往抚台衙门而去——总要去与贾雨村辞行。
奈何事有不谐,陈斯远到得抚台衙门才知,昨日贾雨村便领了抚标往太湖剿匪去了。
拜访不遇,他便只好留下书信一封,施施然回转。
马车辘辘而行,身旁的鸾儿正吃着桂花糕。不过两日间,小姑娘便换了个样子。一身细布夹棉袄裙,双丫髻缠了红绫,这会子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糕点。
晴雯挑开帘栊,便见前头的小厮庆愈骑了驴子领路,村落便在不远处浮现。撂下帘栊,晴雯嘱咐道:“鸾儿,过会子见了母亲可不好胡乱说话儿若是有旁人,只叫我姐姐,不许叫我大姐。”
“嗯嗯,晓得了,大姐。”
鸾儿才这般年纪,又哪里知道离别之苦?晴雯心下怜惜,便扯了帕子为其擦拭嘴角。待收了帕